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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福建:下弦月,小說

作者:楊福建 2013-09-26 21:53 來源:狗万manbet官网

中篇小說

下 弦 月

楊福建

六指的原名叫李大樸,因為大拇指上長出一個小指頭,那小指頭紅通通的象個小人似的,又象個小玩藝一樣,不時地搖來擺去的,所以大家給他起了綽號叫“六撓”。他在江家灣生活了整整三十四年。

六指為人老實,不善於言說,捅三刀不出血;踩三腳也弄不出個屁來。

六指一家三口人,六指的娘整天病懨懨的躺在床上,平時不斷地吃藥打針。他爹在家象個婆娘一樣,洗洗涮涮,收拾家務,侍候著六指和他娘。

六指整天侍弄地裏的莊稼,收、割、種、砍,都是自己打理,日子過得緊巴巴的惜惶。

六指知道娘的病,早晚要走西去的路,給娘看病花了不少的錢,都是東借西湊的,還欠了一屁股的債。莊戶人家得了這種要命的病,實在是沒有辦法,隻有等死。

病床百日無孝子,這種長遠病,莊戶人也習以為常了。夏天,是農忙季節,六指怕了耽誤了地裏的莊稼,每天總是早出晚歸。

一天,他在地裏剛剛給玉米施了一趟肥,坐在地頭休息。這時,鄰居急忙慌張地來到他麵前說,你娘不行了。六指二話不說,扔下鋤頭就往家跑;等他跑回家裏,他娘早己絕氣西去了。

六指抱著娘的頭哭得死去活來,以致於哭得休克。六指為娘守靈七天,下葬那天六指穿著一身縞素的孝衣。在人們的攙扶下,手裏拿著用枊木做的安魂棍,走在抬棺材的前邊,他不時地回頭,又不時地跪在地上;等待著行進緩慢的抬棺隊伍。

後來下葬棺材時,六指跳到墓坑裏,趴在棺材上哭著不出來,要和他娘一塊去了。急得那些幫忙的人,頭上直冒汗,後來在親戚的死拉硬扯下,才從墓坑裏把他抬出來。那些急不可不耐的忙客們揮動鐵鍬,才把棺材掩埋上。

人們陸陸續續地走了。六指坐在墳邊上,兩眼發直,呆呆不動,他一連在娘墳上,守了三天三夜未動;後來鄰居們用車子把他拉回家。 回到家裏,六指不吃不喝,一下病到了,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米麵不嚐。

那時,六指看上去麵如土色,目光呆滯,瘦得皮包骨頭,一幅弱不禁風的樣子。他爹急忙為他請醫治病,對他精心調理,三個月後身體才慢慢地恢複元氣,人也精神了許多;臉上的肌肉胖乎乎的,就是沒有一點笑色。

然後他又開始下地幹活,他一人默默地侍弄著地裏的莊稼,他爹依然在家中做飯,收拾家務,這一老一小過著不緊不慢地日子。六指除了種地,他沒有半點的手藝,農閑時,他在村裏總是傻乎乎地轉遊,東看西瞧,慢無目的遊蕩著。

江家灣是方園有名的大莊子,有五千多人口,人多地少,人們為了維持生計,隻好外出打工掙錢。村裏隻剩下一些老弱病殘的人、和女人看守門戶。

每到農忙季節,那些外出打工的人,象雨天的螞蟻搬家一樣,攜著大包小包回家轉,他們顧不上和老婆親熱一會,就馬不停蹄地,下地收拾農活,收割、種砍、揚場犁地,忙完農活,種上下季的莊稼,他們象走馬燈一樣,急急忙忙地又走出家門,攬活打工。

六指爹看他閑在家裏,一分不掙,死吃不拿,想讓他跟人出去打工,,掙點活絡錢,六指沒有手藝,又笨手笨腳的,村裏誰也肯帶他出去,最後給人好說,算是本家的一個二叔才願意帶他出去。

六指來到工地,老板看他木呆呆的,讓他在下邊幹小工,和灰,拉磚,篩沙。六指幹活實在,不會偷懶耍滑,也不會磨個洋工,和他一塊的幹活的人,總是捉弄他.。每當活緊時,與他搭班的人,就編個瞎話,說是解個小溲,或是出去有點小事,就躲開了,六指一人幹著幾個人的活,等到緊活忙完時,個別人才慢悠悠地過來,六指沒有意識到人家在耍他,他總是比別人多出很多力,但工資和他人的一樣多。

每當吃飯的鈴聲響起,那些勞累了十多個小時的工人。不論在樓上或是樓下,扔下手中的家夥,如餓狼一樣飛奔夥房。他們爭先恐後,拿著碗筷圍在鍋台邊,亂草草地爭搶著盛飯的勺子。有的拿不到飯勺,用碗下鍋裏去盛飯。然後一手拿饃,一手端著碗,隨便找塊磚坐在那裏津津有味地吃著。

那些吃飯快的人,立馬回了第二碗。六指肉肉的脾氣,吃飯象老牛吃草一樣,細嚼爛咽。等到他回第二碗時,那些沒油水的菜早己吃光了。他隻能喝點白開水,就著白麵饅頭,就這樣湊和一頓飯。然後又投入到緊張的勞作中,營養不良,加上體力活太重,六指身體有點支撐不住。一天,六指正在幹活,忽然眼前一黑栽到沙堆上。人們急忙把他抬到一個空地上,許多人都圍過來。老板慌得如小妖一樣上前過問,嚇得麵如土色,害怕六指死在工地上,訛詐他。

六指清醒過來後,人們端來一碗水讓他喝。老板說:六指怎回事,你可把我嚇死了。六指說:沒甚事,頭有點暈。這時,六指站起來,活動一下四肢。人們看他沒有大礙,紛紛離開幹活去了。

老板讓六指停下手中的活,讓他去辦公室,六指跟了過去。老板說:六指我給你結帳,你不要在這裏幹了。老板打開帳本,拿起計算器一倒,你總共幹五十個工,小工一天五十;扣除生活費,應攤兩千三百元塊錢,拿了錢,快快回去吧!我是害怕,你要出個事我負擔不起。

就這樣六指離開了工地回家了。六指回來後,他爹知道了回來的原因,你在外邊,力沒有少出,活沒有少幹,吃不好,睡不好,還受人欺負,幹脃在家裏待著,吃苦受罪我自己看著。

從此六指就趴在家裏,不在外出打工。他爹看家中的日子,過得有點緊巴淒苦,便撇下六指,外出去撿拾破爛了。

六指他娘死的時候,他二十多歲,一晃十年過去了,三十大幾的他,還孑身一人。說媒的到是不少,一看他家徒四壁,窮得叮當,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說不上幾句就走人了。

六指眼不見,心不煩,他對說親己經習以為常,自家窮得要命,拿什麼養活人家,誰的閨女嫁,會瞎了眼跟他過,那不是拿人往火坑裏送.。

說親的事隻好是牆上拴繩掛起來,家裏家外隻有他和爹兩個,一對光棍。六指苦悶的生活,江家灣的人都知道,誰也幫不上忙。都說這個傻小子,太老實了,安安穩穩的,偷雞摸狗,打架鬥歐的事,你他不沾邊,村裏驚天動地的事你找不著他.。

日子象樹葉一樣,一綠一黃,冬去春來。

那年,夏季的一天,夜幕剛剛掩上,六指就己吃過了晚飯。白天的熱浪還沒有退去,吸收了一天熱量的土地;正在向外散發著熱氣,坐著不動。汗水從體內直往外滲;人們使勁得搖著扇子,扇來仍然是熱風。

六指坐在院裏,熱大汗淋漓,他不停地用涼水衝頭;沒有等到涼幹,他又用涼水衝洗。這時,他索性不在衝了,心裏泛起洗澡的念頭。於是拿起一條破毛巾,出了院落,向村北的那條河走去,晚上街道靜悄悄的,隻有電視機裏的聲音,從農戶家院裏向外傳遞著。

他悄悄地,象個幽靈,走過大街,村外一片漆黑,蛙鳴蟬噪的聲音震著耳鼓。走了一裏地來到河邊,這條河繞著大半個莊子,河水清澈見底,河兩岸栽了些揚樹、枊樹、槐樹,折天蔽日,一幅陰森森的。

河裏蘆葦一片連著一片,在微風中搖曳著,蘆葦裏不時傳來貓頭鷹的叫聲,令人毛骨悚然。六指膽大,他不怕這些東西,小時候經常和村裏的孩子,在這裏洗澡、摸漁,逮鳥,每年的夏季這裏就成了他們的水上樂園。

白天是孩子和男人。晚上也有三五成群的女人到村東的河麵上,洗洗油汗的身子,洗澡的位置就這樣定下了,誰也沒越過這個界線。後來漲水,衝走了幾個人,又連續淹死了幾個小孩子。

再後來女人洗澡的時候,一些不要臉的男人在樹林裏,用電燈,向這些下水或上岸的女人身上亂照。雪亮的光束掃在女人白花花的肚皮上,她們雪白的胴體和雙垂的奶子,象小白兔一樣,顫悠悠的,還有下部的身子,一覽無餘的裸露在男人的視線中。嚇得那些愛好洗澡的女人喳喳呼呼,亂作一團,她們忙找衣服或用手捂住陰部。

那些性格潑辣的中年女性,不怕這些,她們口無折攔,罵著不要臉的臭男人,有本事過來,讓你看個夠,日你姐一下,睜大眼睛,在不看我就穿著上了。水饞加上偷看女人洗澡的事,女人不在去洗澡了。

隻有一些膽大的男人才去那裏洗澡。

六指來到河邊,退下褲子,慢慢地滑入水中,冰涼的水吻著他潮濕的身子,水中的小漁,用嘴咬著他的皮肉,令他癢絲絲的。他不停地用毛巾在身上拉來拉去的。

突然,他聽到不遠處,有人說話的聲音,好象是一男一女,於是他屏住呼吸,仔細地聽著,中間相隔著一片蘆葦,無風無浪的水麵一片寂靜,那聲音不時地從那邊傳來。六指悄悄地向前走近,那聲音聽得更加清楚.。

一會兒,他聽到女人嬌滴滴的聲,你抱我抱緊些,這樣才得勁。

這時,男人說:你這兩個奶子割了喂漁去,在胸前礙事。

女人說:你現在不吃了,那回辦事前,你不是先吃幾口,能礙你個啥事,女人沒有奶子咋養活男人和孩子。

男人嘿嘿的笑著。

這時女人小聲的哎喲了一下。

男人問:咋回事。

女人說:漁光咬我的那東西。

男人小聲笑著,你那東西當逮漁的籠子還真行,進去就出不來。

女人說:就你出壞點子,那東西當漁籠子你要天天吃漁了。

這時,男人說:漁這小玩藝還想好事哩。

你不想好事,漁也是有公母的。

男人說:那也不能住那地方咬呀。

女人說:它不通人性?,它是想吃食。

男人說:那上邊騷味太大了。

女人說:你和漁差不多,專聞騷味。

這一男一女的黑夜裏的對話,全部灌進了六指的耳朵,這些語言象磁鐵一樣吸引著六指,這時他渾身熾熱起來,隻覺體內一股力量在湧動,仿佛把身體撐破,他無法控製這種來自體內的力量,陽具在冰涼的水裏,也陡然地膨脹起來。他用手捂住勃起的陽具,兩眼直視著前邊。

這時,女人說:給我搓搓背,男人用毛巾往女人身淋水,然後使勁在女人身揉搓起來, 唉喲?你慢點太痛了,你沒有好心眼。

男人說:我對你真心真意,那一次不讓你高興地叫床。

女人說:痛快不叫呀。

六指側耳細聽著。

這時,女人說:咱們上去吧,別讓人發現了,你抱住我。

男人用雙手托住女人柔軟的身子,慢慢地向河岸走去。六指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上岸,直到他們 穿著上衣服。

男人叮囑女人,你回去小心點,別讓人看見了。

女人說:我知道了。

男人又問:天成還得多久回來呀!

女人說:誰知道他,不管他啥時回來,還能少了你的一份呀。

男人又嘿嘿笑著。

這時女人說:天成那個肉頭貨,隻顧掙錢,把我扔在一邊也不管不問,每次回來就不動我幾次,真沒有意思。

男人說:我來幫忙嗎。

你呀!不是正式的,總沒有兩口子方便,想怎麼弄就怎麼弄,手到勤來,都是現成的,我們還得偷偷摸摸的。

軍棋咱們兩個這樣不是個戲呀,早晚有一天讓人發現,到那時我可沒臉在村裏呆下去了。

我們結婚吧!。

女人說:沒那麼容易呀,天成不把你的頭給剁了。

軍棋嘿嘿地笑著,這時軍棋又抱住女人親了親,兩人接吻了一陣,男人又在女人臉上用嘴咂吧著。

女人說:好啦,親得我心裏又癢了。

男人又想弄那.。

女人說:這地方潮乎乎地,坐也不能坐,躺也不能躺的,改天吧.

兩人說:著就相跟著離開了河邊。

六指自從在河裏洗澡發現這個秘密之後,心裏一直激動快樂著。腦子裏時常回味著河裏男人和女人對話的情調。他知道這是軍棋和天成的妻子淩花在相好,好的如夫妻一般;他知道江家灣的男人,大部分外出打工,村裏有些女人熬不住了,六指發現的僅是這一對,他不知道還有多少。

他對淩花和軍棋相好感到莫明其妙,軍棋是個弄家,比我強多了,淩花怎麼會讓他騙住了。軍棋本來能娶上媳婦的,他不正經混,早先上學時,被學校開除,到了社會上又偷又搶,那次他攔路搶劫,被法院判了六年。

前不久又販賣假鈔,讓公安局勞教一年,罰了一萬多塊,才放回來。

六指心想,軍棋如果正混,不僅能討上老婆,而且日子過得比他強;這家夥怎麼又和天成的媳婦搞上了,真的他娘的鬼能。六指百思不解其意,他想探個究竟,想直接問軍旗,那樣不太合適,說不定兩個還要打架裏。

反正發現了他們在一塊洗澡,他們說和話我聽的一清二楚;他感到有點快樂的味道。男人和女人說的悄悄話,他是頭一次聽說,六指從沒有挨過女人,更沒有那個女人主動和他相好,他聽了人家的話自然感到欣慰,他不敢想自己有那份豔福,他認命自己就是一條光棍漢。

農忙的季節,六指身強力壯,早早把自己的莊稼收割完畢。那些缺少男人的家裏,女人們撅著屁股幹得賊歡。

這兩年村子外出打工的人,為了多掙錢索性不在回來,到了農忙時給女人彙些錢來,讓女人花錢雇人幹。隻是到了春節時,才揣著一包花花綠綠的鈔票回來,討女人的歡心,女人接住票子,還罵男人心狠,叫錢迷住了心,又罵外麵的花花世界,又埋怨自己脫生女人,真日窩囊。

罵歸罵,孩子老人要養活,莊稼要收種。無事的六指,要幫那些女人幹活,女人非常感激他,總是要留他吃上一頓飯,或肉或酒,六指天生不喝酒,飯飽之後,用眼睛瞅一瞅女人,便離開女人家。

一年兩個大忙季節,他不知幫扶多少女人幹活,直到收完種上,場光地淨,他為女人出力幹活的日子也就結束了。

一入冬季,人們象休眠的動物,不在外出活動。六指是個閑不住的人,吃完飯沒有事,在村裏東遊西逛,村莊很大,上午半天在村東頭溜達,看人打牌,下棋,下午吃過飯到村西頭看殺豬宰羊。有時幫人家燒水退毛,直到屠戶把肉殺好,他才洗淨兩手抱著膀子在那裏閑看,到天黑人都離去了,他地鬆鬆地回家。

六指最愛好去村裏的小學校,全村的小學生有幾百人,把村莊的一隅鬧騰得沒有個安靜。六指在學校門前,站來走去的,他看學生上課,聽上下課的鈴聲,看學生做廣播體操,學生的活動,給他無聊的生活增添了幾分快樂。有時學校打掃廁所,清理垃圾,栽樹澆水等等,校長總是要找他幹,然後給他幾十塊錢,他高興的不意樂乎。學校成了的他精神生活的興奮點,他每天總是要到學校走上一趟,看學校有沒有什麼活,要他來做。校長見了他樂哈哈地說,今天沒有活,有活我會找你的,然後六指就到別的地方去了。

自從六指在村後的河裏,發現軍棋和淩花在河裏洗的情景之後,象電視裏的回放鏡頭,又如幽靈一般侵擾,吞噬著他的,那回味無窮的悄悄話,那帶有煽情意味的舉動,不時激起他的欲火,把他燒得神思恍惚。每天夜裏他展轉反則,難以入眠,有時他夢幻著自己也摟著女人,在盡情地作愛或戲嘻,醒來後卻日一場地無情的春夢,帶來的是無情煩惱,不盡的哎怨,及床上一片濕錄錄的印跡,夜夢和失眠使他的身體困乏,精神萎靡。他心裏想著如果,有人在找他幹活時,他會說,不吃不喝,什麼也不要,隻要能和她睡上一覺就行,六指心裏這樣幻想 。

日子嘩嘩地象流水一樣。一年又過去了,六指的生活沒有什麼改變,他對生活也沒有什麼追求和打算,他覺得自己活這個世上,是充當人數而已,上帝就是讓他來到這個世界受折磨、受煎熬的。

這年,夏天的晚上,他又去了村後的小河,他在河裏悄悄地洗澡,還是那個老地方,他蹲在水中,河風涼嗖嗖地吹著,河麵上寂靜無聲,那高大的蘆葦折擋著他的視線,四周一片黑森森的,不時有漁兒在水麵弄出響聲。六指側著耳朵仔細地聽著那邊,在也沒有他希望的人聲對話和激情無比的動作表演。六指不甘心又悄悄向前走近一點,去年那兩人所處的位置,在他眼前一覽無餘,那個地方什麼也沒有,一片清靜的水麵,散發著透人的涼氣。

六指向四周又逡巡一下,依然沒有發現希望的那些,他失望著了,心情沮喪到了點。心想可能是他們發現了我,不敢來了,他心中暗笑,媽的偷情老子發現了吧,他有點自豪和驕傲神情。

這時,淩花和軍棋在河裏的表演又仿佛在他麵前出現。那是一種幻覺,洗了一會澡,自己就慢慢地上岸了,然後踩著黑夜的土路,向自家的院落走去。他象個妖怪一樣,走路的聲音是那樣的輕鬆無聲,偶爾遇見一隻野狗,才會向狂叫兩聲。

六指回到家中,坐在床上沒有半點的睡意,他起身向院裏水井邊走去,拿起那隻海碗,舀了一碗涼水,咕咕咚咚地喝下去,涼水順著熱騰騰地腸子滑到胃裏,整個身子都是涼爽爽的,痛快極了。涼水的刺激,他更沒有睡覺的意思,精神又出奇地興奮,在屋裏踱著步子,腳下的泥土,被他一陣的亂走踩得似乎出水,這時外邊有雞叫的聲音,他來到院裏看天色,大約有三更天的樣子。

夏天天氣炎熱,農活又忙又重,人們極早地入睡了,每家每戶的電扇在呼地轉動著。那些不知疲倦地電扇,有時缺少油的潤滑,會發出吱吱的聲音。這聲音剌著六指的耳朵,這時他心生欲意,慢慢地走出院子,在街道上悄悄地躑躅著;他象傳說中的雞角一樣,閃身貼辟的注視著前方。那些該死的野狗們不知跑到那裏去了,似乎為六指設置了這樣的一靜密的天地,偶爾聽到小孩子的哭叫的聲音,伴隨著女人的拍打、哄勸、奶頭塞進嘴裏哭聲而止。

他拐向一條背街,這裏人煙稀少,雖然有房子,居然空著許多,六指走走看看,他覺得褲子的陽具,又開始梗直膨脹了,皮肉和布料的磨擦,他覺得有點痛疼。

來到一個農戶家邊,他知道這是玉生的家,玉生常年在外打工,老婆長得不怎麼好看,帶著兩個孩子在家裏。他不知道玉生家的門是虛掩的,他下意識的地推了一下,門就自然開了。

他悄悄地進入院裏,然後又把門俺上,躡手躡手躡腳地往屋裏走去,心怦怦跳著,他摸到玉生家裏邊的床,他知道這個位置。每年幫他們扛糧食時,總是礙事。床上黑乎乎的,他辯不清那是玉生的女人,他停了一會,猛睜一下眼睛,借助窗外微弱的光線,他發現兩個孩子在裏邊裸身地躺著,玉生的女人穿著三角褲頭,在床邊睡著,。

他鎮靜了一會,為自己鼓足勇氣。女人沒有一點知覺,六指悄悄地退著女人的褲頭,緊接著他立即趴在女人身上,女人驚駭想喊,六指用自己臭嘴封住女的人嘴,女人不停地搖著頭。六指在慌亂中發泄著原始獸欲。然後他扔下女從落荒而逃跑,在街上他左拐右拐地,腳步聲驚動了機靈的野狗,狂叫聲不斷,他嚇得如驚工之鳥,慌不擇路,向村外跑去。他蹲在莊稼地裏,側著耳朵聽著村裏動靜,狗叫的聲音漸漸消失了,村莊又恢複一片平靜。他趁犁明前黑夜走回自己家中,回到家中後他心神未定,心中還是怦怦直跳。

第二天,天一亮他又去上街探聽動靜,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他發現沒有人傳議論和傳播這事,六指緊張的心情才算安定下來。

他從玉生女人那裏得到了暫時的滿足,每當下地幹活或在村頭碰到玉生的女人時,總

一天,六指下地去鋤玉米地,他發現鄰居家的女人也 在慢慢地鋤地。女人幹了一會停下來,用毛巾擦了擦臉上和汗水,然後往顧左右。他也發現了六指在旁邊,她無所顧己地把鋤頭放在地上,然後跑到附近的一片記高梁地裏。六指用眼睛瞄了瞄,六指知道女人去幹什麼,他不時有眼迷斜著那邊的高梁地。這時,他聽見女人尿尿的聲音,滋滋地聲音好象尿在自己的身上,他聽得專注又耳熱心跳,聲音持續了十幾秒鍾,嘎然而止,六指還在側耳聽著。這時女人緋紅著臉笑嘻嘻地從高梁地裏出來,朝六指喊歇會吧!大熱的天累死人了。六指還沉浸在女人尿水的聲音中,女人又喊了一聲,六指這才猛然 抬起頭來,臉紅的象雞冠一樣。

女人問六指想啥呀,是不是想女人了,這句話把六指問得啞口無言,女人知道自己失言了,沒有在問下句。

六指口吃著說,嫂子快幹完了吧,要不要我幫你。不用,這點活我自己能幹,你爹回來沒有,女人有一句沒一句地問著六指,六指實話實說。六指看看天氣,中午還要做飯,就扛著鋤頭一顛一顛地走了。

走到村頭碰到玉生的女人,他躲不過這個女人的目光。六指說你的活幹完沒有,要不要我幫你幹呀。玉生的女人說,你沒事就去吧,你一個人別做飯了,到我家去吃。六指心虛地擺著手說我不去了。

晚秋時節,天氣慢慢地變涼了。江家彎的人們己經把莊稼收拾得差不多了。

一天,傍晚,六指吃過飯,躺在床上沒有一點睡意,今夜他覺得無聊了,腦海想起了鄰居家女人的尿尿的聲,那聲音似乎流在身上,熱乎乎地,他覺得有點愜意極,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於是他起來在院裏,轉遊起來,天上的星星眨著微弱的眼睛,夜靜得出奇,整個村子象無聲的山嶺一樣,黑乎乎地。他賊樣的把門打開,眼睛向四周看了看,鄰居家和他相距不遠,獨門獨院的。男人出去打工了,孩子在縣裏上寄宿製學校,星期天才回來,女人白天的話剌激著他的耳鼓,女人是不是有意地勾引我,如果是那樣,他求之不得。

他想去騷擾一下看是不是真的,轉念一想,這是不可能的,如果女沒有那個意思。那不是自找難看。這時他的陽具,開始悄悄地發脹,他氣得真想用刀結果了這個不聽話的 東西,六指躡手躡腳地走近鄰居家,他從牆外的柴禾垛上去,然後登住他家豬圈的小牆下到鄰居家。

在院裏稍事靜了一會,走到門前,用手推了一下,裏邊插著門栓。他用隨身的鋸條小刀,伸進門縫裏一點一點的慢慢拔動著門栓,門栓被拔到一邊,門自動閃開了一條縫。他側著身子擠進去.屋裏黑漆漆的,鄰居的女人是個勤儉節省的人,隻要家裏的人少,她就把閘刀拉下,她說不用電,電在線流動也損耗,就點起焟燭來。

六指拐向西邊的套間,來到床頭櫃前,把女人點燈用的火柴裝進口袋裏。女人正睡得香甜,微微地打著鼾聲。他解下自己的腰帶,用上次強奸玉生女人的辦法,把自己的臭嘴狠狠地封住女人的嘴巴,又用象蛇一樣雙手勒緊女人趴在女人身上,發泄著積攢多日的欲火。

一會的功夫,他從女人身滑下來,拔腿就跑,他跑得是那樣的輕便,他順手順路地回到自己的家。他蹲在門後仔細聽著對麵的動靜,女人亮了燈。他又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好象又聽到門後加了一根扛子的聲音。六指緊張的心算是放下了,然後躺在床上。

那一夜他睡得不是那樣安生,夜裏總是惡夢連連,夢見了公安前來調查此案,公安人員一進村調查,六指急忙從自家出來,自告奮勇地說是我幹的,不用破案了,公安人員說一邊去,你不象。

村民說六指你瞎湖鬧什麼,耽誤了大事,你小子有那膽,也是個人了。

六指說真是我,你不信呀,快快把手銬給我戴上。

民警說你小子的為人我們還知道呀!人家應是不信他。

玉生的女人和鄰居的女人,兩人眼裏蓄著淚光,看到六指後又狠狠地用眼睛剜了他一下。立時他出了一身冷汗,口渴得難受,醒來後渴了一碗冷水,夜依然是靜悄悄的,六指在院裏走動了一會。又回到屋裏睡覺。

第二天,他起得很早,照舊去地裏轉了一圈。回來時,太陽己經很高了,早晨的炊煙已在村莊的上空縷縷票浮著。六指經過鄰居的門口時,門一直關著,他想太陽出來老高了,女人為什麼還不起床,是不是尋了短見,尋了短見那時事情就大了。派出所會來破案的,到那時我就完了,六指心裏害怕地離開了。

早起做飯時,灶下的火怎麼也旺不起來,一早上飯也沒有做好,就半生不熟地吃下了。早飯以後,六指心裏有鬼,總想知道事情的結果,他走出門外時,發現鄰居的灶火開始冒煙了。六指心裏有點興奮的意味。隻要不尋見,就是讓我坐大牢也願意,這下六指的心情才平靜下來。以後的事情是大還是小他不得而知。

六指在家坐了一會,就扛著農具下地了。路過學校。

校長說:下地這麼早呀!地裏的露水還沒有下去。六指遲疑一會。

校長又說:過兩天,你把廁所清理一下吧?

六指答應著,這時有學生吃過早飯,己經陸陸續續來上學。一位比較調皮的學生看到六指的手多一根,就喊他的外號“六撓子,吃飯不能拿勺子,抓癢多了一道子,拇指生了個小孩子。

六指一聽惱羞成怒,好象揭了自己的瘡疤一樣,臉紅紅的,媽的我日你祖奶奶,你誰家的孩子,找你娘去。那個小學生看事情不妙,就嘲笑著,蹦蹦跳跳的地跑了。

六指站在校門外邊。這時預備鈴聲響了,學生們在校園裏打鬧得象炸窩螞蜂一樣亂跑著、

校長看到六指還沒有走,提醒他那事別忘記了。

六指說俺記著哩,然後扛著農具向田裏走去。

六指做完了兩個女的事之後,沒有引起任何的風波。村上的人誰也不知道,讓他頗為得意自己的手法高明。但日子又平淡地如開水一樣無味,那些美好的事情盡管驚心怕人,他比竟嚐到了女人的味道,以往的鏡頭象電影響一樣在腦海不時地回放著,令他興奮愉快。在寂寞無聊時,他竟然模枋那些剌激的動作,然後又心恢意冷自語道,這有什麼用。六指長歎了一口氣,無精打采地坐在床邊上,腦子淨是烏七八作的東西。

六指的爹外出拾破爛,有一段時日沒有回來。他爹怕兒子在家裏受罪,不斷他寄錢來。六指不知怎麼在郵局取錢,就把郵來的彙票壓在褥子底下,等著他爹回來取。他爹不久又收到寄回的錢,回執上寫著查無此人,他嚇得急忙回來了。看六指好好的,問他錢收住沒有,六指笑著說收住了,就是不會取,叫我壓在床下了。

他爹說你這個孩子真笨,把我嚇得不行,我以為你又出了什麼事。

他把彙票交給了爹,爹笑著說要他有啥用;錢都退回去了。

爹問他有沒有錢花。六指說給學校幹活,給不少錢,還沒有花完。

他爹給六指商量說個媳婦吧!你也不能跟爹過一輩子,有個媳婦好有個照應。

六指說誰跟我,又不是沒說過。

爹說娶個媳婦不容易,那能象隨地撿個土坷垃,不能慌慢慢地來。他爹馬不停蹄地給他托人說媳婦,媒人知道沒有多大的把握,又不好截他爹的麵子,象走馬燈一樣的,介紹了幾個人離過婚的女人,對方一看人和家,就在也沒有回音了。

六指他爹撿破爛掙的幾個錢,經不起說親三五除二的吃喝,就拋灑地一幹二淨。

六指看這陣勢,氣得埋怨爹,說媒的事一陣風似地過去了。六指爹看六指在家裏沒有什麼事,爺倆在家中閑著光吃不掙,隻好又外出重操舊業。

村裏的人問他還說媳婦嗎?六指說都是我爹瞎操心,錢沒有少花,啥事也沒有辦成。

十一

一日,六指碰到軍棋,軍棋問六指媳婦討到沒有。

六指說讓你管來。你個笨家夥,你那傻B樣,給你個媳婦,你也知道從那裏弄進去。

六指本來對軍棋在村裏胡搞女人,就有點耿耿於懷,現在又當麵羞辱自己,嘲笑自己。六指說軍棋你嘴裏幹淨些。

軍旗說我嘴裏原好帶把, 你能怎麼著我。

這時的六指火氣大增,指著軍旗的鼻子說,你不要臉,領著別人的媳婦在河裏洗澡,我看得一清二楚。

放你娘的屁,我領誰了,你說出來,你在胡說我揍死你。

軍旗上去就打,六指也不相讓,兩人在大街上扭打在一起。一時間圍上許多人,人們把他們拉開,軍旗指著六指說,你在胡唚,看我把你的嘴撕爛了;然後軍旗就憤憤地走了。

人們圍繞著六指問怎麼回事,你們兩個又沒有啥怨恨,到底是因為什麼,你平時那麼老實,今天發那麼大的火。

軍旗罵人,他和別的女人一塊在河裏洗澡。

人們都樂意打聽這風流韻事,爭著問是誰是誰,軍旗領的誰家的媳婦。

這時,六指的腦海又浮現淩花的模樣來,六指不要多嘴,我和你沒怨無仇,不要把我扯進去。人們多次追問他那個女人是誰,他臉紅紅地說,俺不說了,反正軍起不要臉,然後向自家院落方走去。 圍觀的人們議論紛紛,軍旗那孩子辦不了好事,整天偷雞摸狗的,說不定又勾上了誰家的娘們,一準是讓六指看見了。這樣的人狗改不了吃屎。可能是兩人說起這事就打起來。人們罵罵咧地回去了。

六指回到家中總覺得自己怨枉,過後遇見軍旗,說不定還要打一回架,他又意識自己不該給人說那事。他憑什麼霸戰人家的老婆,六指想不通這事。這時他聯想到他幹的那兩件壞事,如若被人發現了,比打架嚴重得多,和軍旗打架的念頭就消失了,自己還老老實實地種地吧,不管那麼多閑事。

十三

軍棋把和六指打架的事告訴了淩花,.淩花聽了心裏猛然一驚,六指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軍棋說我也不知道,兩人麵麵相覷,互相埋怨起來,這事傳出去不得了。

淩花問軍棋這事怎麼弄,真要是被人知道了,我可沒有臉麵在村裏呆下去。

軍棋笑笑說,咱倆結婚算了,家裏待不成,我們私奔,外出打工掙錢。

孩子呢?

軍棋說孩子是天成的扔給他,咱們在生。

俺不,淩花這時眼裏淚汪汪地說,軍棋你真的愛我嗎?我就跟你,反正天城我不想跟他過了,看他那窩囊樣。

軍棋摟住淩花,為她拭淚,軍棋把淩花抱起來,放到床上,悄悄地脫去淩花的衣服,兩人疊股交臀地又作起愛來。把六指知道的事忘得,一幹二淨,兩人正狂歡之際。

突然門,吱的一聲開了,兩人赤身裸體的呆坐在那裏.。

媽我吃饃,是淩花的女兒回來,女兒 有七八歲,進到屋裏看他們誠惶誠恐的樣子,兩人的衣服還沒有穿齊整。

媽媽他壞,他上我們床上幹啥來了,他打六指可恨了。

淩花瞪著眼說,別瞎說,孩子乖,媽媽以後不讓他到咱家來。女兒點點頭,淩花一邊給女兒拿饃,一邊哄著她出去玩。

淩花回過頭來對軍旗說,這可好,這事叫自家人都知道了,以後更不好辦,軍棋說我們隻好私奔外出,沒有別的辦法。

十四

軍棋離開淩花家後,淩花思續萬千,思慮著六指這個臭小子,又傻又笨的,他啥時發現了我和軍棋的事,真是傻精。淩花心裏七上八下,她想這事早晚有一天全村人都會知道的,天成知道我偷人養漢,他可是個半調子二百五貨,還不把我打死。

淩花一整天,都在思慮著這事,心情緊張的如崩緊 的弓箭,任何一點動靜都讓她心驚肉跳的,腦海裏一會是天成,一會是軍棋。心神不定的她,伸開被子鑽進被窩裏,把頭蒙的緊緊的,她想讓自己安穩地睡著,可是怎麼也不能踏實地入睡,這事騷擾著她,令她歡喜,令她害怕。

淩花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這些天,她從村裏女人們的嘴裏聽到了許多話,軍棋領的是誰家的不要臉的女人,真是發浪賤呀,男人不在家裏就養漢。,要是男人知道了,不活剝她才怪哩,淩花心裏撲撲直跳,心裏非常害怕,埋怨軍棋辦事不牢,又後悔自己跟他去洗澡.

軍棋自從和六指打過架之後,怕了六指再繼續說下去,一旦傳出這種醜事,他不怕蹲監坐牢,可坑苦了淩花.天成的家族勢力大,說不準會把他家弄得雞犬不寧。他覺得應該找六指說說,堵住他的口舌。

一天傍晚,六指還沒有睡,軍棋悄悄地溜進六指的家裏。六指猛地一驚,你來幹啥,以後我兩倆少說話。

軍棋笑笑說,六指我對不起你,我也是這樣想,咱們都是本村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又沒有什麼冤,咱倆都是光棍一條,誰不想娶個媳婦過好日子,可咱混得人不人的,鬼不鬼的,你要覺得委屈的話,你在打我幾拳,我也不還手。

六指說,你走吧!別跟我玩花樣,我知道你心裏想什麼,你們的事我爛到肚子裏也不說。

打架風波之後,六指顯然是吃虧,自己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還得罪了淩花。這事隻有不說出去,把他壓在心底。

以後村裏有人問他軍棋領的女人是誰,六指笑哈哈地說,我那是說著玩裏,就他那個壞樣誰跟他。村裏人知道他心裏有鬼,也問不出來所以然來,人們隻當是個謎.從此不再提這事。

                  十五

一年後,村裏爆發了兩條新聞,玉生在外打工,混上了女人,己有兩年沒有回來了。淩花和軍棋從村裏悄然消失。對於玉生在外混女人的事,村裏人沒有感到多大驚奇,但淩花和軍棋的消失,出乎人們的意料之外。

六指對淩花和軍棋的事了如指掌,二人的失蹤無疑暴露了他們之間的奸情關係,六指給人們設下的一個迷,不解自開。

這兩件的事發生,讓村裏外出打工的男勞力,一下子銳減了一大半,男子漢在外打工,隻要到了農忙季節,那怕是一個月爭十萬元,也不在貪婪,也要往家裏趕,乖乖的回來幫助自己的婆娘收、種、打,把糧食打到囤裏,把種子播到地裏,才安心地回到務工的地方。

這樣以來女人們請六指幹活了的機會少了,但象玉生的女人,男人在外另立了一個家庭,有了自己的新歡,自然回來的機會就少了許多。少了男人塌了天,女人們舍不得孩子和這個家,依然用柔弱的雙肩支撐著,這個支離破碎的家,家裏的日子失去了許多歡樂,田裏的農活,一切家務讓女人忙得分身無術,不知所措。

六指沒有多少事,玉生的女人就喊他來幫忙,這時的六指啥也不顧,帶有一種負罪的心裏,死心踏地給玉生女人作幫手,直到把玉生家的農活拾掇得井井有條。幹活歸幹活,飯還是要吃的,玉生的女依如往常一樣,從不顯山露水,規規矩矩的。

一次, 在幹活時,玉生的女人悄聲問六指想女人嗎?

六指臉一紅說,嫂子說那幹嘛, 你那壺不開總提那壺,這事還用說嗎?

這時玉生的女人說,去年那事是不是你幹的,六指的臉更紅了,他裝著不知啥事。

玉生的女人說:你自己清楚,還要我說明白,玉生的女人說:就是你,錯了管換,就你那笨樣上來我就聞到你的聲音了,你別裝了,瞞不住我,你以為搶奸的事是好幹的。女人不給幫忙你連門摸不到,稀泥糊牆白費勁。沾了便宜別裝瘋賣傻,這次繞了你,我不是那種胡亂來的的女人。

這些帶有威嚴和羞辱的話,讓六指象被子彈打中了一樣,一聲不吭了,他心神不寧,無地自容,硬撐著給他家把農活幹完,那天幹完活,飯也沒吃就走回了家,他想這次完了,說不定他會告發我,他躲進家裏,門也不出了。

他靜靜在家待著,牆上掉下的一塊埿土,都讓驚魂未定,如果鄰居的女人知道了這件事是他幹的,村裏的人不會繞恕他這個彩花盜枊的淫賊,人們不在以為他可憐,老實、善良,即便是派出所的人不抓他,他覺得在村裏無臉呆下去。

他一連幾天縮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腦子裏不斷浮現淩花和軍棋的影子,他們那麼膽大,說好就好,說跑就跑,那象我縮頭縮腳的,在者也沒有女人主動給我相好,他心暗暗地罵道這些浪娘們,假裝正經,說不定又勾搭上誰家的男人了,他們看不起我就是了。

十六

幾天以後,村裏沒有一點動靜,

六指才慢慢悠悠地出來,無精打采,象害了一場大病。他到地裏看一看,田裏的莊稼長得綠油油的,玉米象青沙賬一樣,折天影地的,草也長得很快、滿地都是。

他在田埂上走著,頂頭碰見玉生的女人,他不敢直視她的目光。

玉生的女人劈頭就問,六指這幾天沒有出來,是不是嚇的呀!,嫂子也不會告發你,你不必害怕,做人不能那樣,老實做人,人才看得起,大夥知道你是個這種人,誰也不理你了。

他的心猛地一抖,玉生的女又說,這事就算過去了,以後我有活還得來幹,六指嘴嚅動著,中、中,兩人離開,去幹各自的活。

六指來到自家的玉米地裏,玉米杆己經沒了人頭,他用鋤頭慢慢地刮著草,這時鋤頭下一團白色的衛生紙,上邊沾滿了陰紅的血跡,旁邊地上有一片剛濕過的地皮,他罵了一句誰家的浪女人在我地尿尿,真惡心人。

他用鋤頭挖了土把衛生紙埋上,然後又鋤了幾趟地,他覺得特別的厭煩,就索性扛起鋤頭往家走去,走出地頭他發現鄰居家的女人也在鋤地,和他相距不遠,他想那尿準是那個女人尿的,那女人沒有和他說話,六指也沒敢看他,扛著農具向村裏走去。

十七

村裏的這兩場風波,也沒有引起多大的波灍,這種事現在鄉下多去了,人們也似乎習以為常了。隻是天成這個半調二百五,自從淩花和軍棋私奔以後,家中無人看守門戶,拉住了他的後腿,這著實讓他惱火。見不到他們二人,火氣無處發泄,他叫來自家幾個弟兄,跑到軍棋家胡亂砸了一通,把軍棋家砸得稀巴爛,軍棋的家人嚇得四處躲藏,也不敢過問。

後來又跑到丈母娘家,又鬧了幾次,算是泄了自己的怒氣,鬧過之後也沒有把淩花鬧回。他私下想了想,自己的女人平日是個愛說愛笑、愛打扮的人,自己這些年來把錢看得過重,回來的次數少了。每次回來,家務農活又多又重,整天累得精皮力盡的,碰一下女人的勁頭也沒有,一挨床就呼呼地進入了夢鄉。

工地上一片繁忙的景象,牆麵上貼著一張張的大鈔票,他忙不停地揭呀揭呀,揭到最後,這些錢變成了白紙,旁邊的淩花在笑他,你怎跑到這裏來了,家裏的事誰管呀!淩花臉一沉說你就知道掙錢,也不管我也不問我。

他醒來後,淩花還在展轉翻側,唉聲歎氣地睡不著。他摸著淩花那光滑的皮膚,睡吧,天亮還幹活,我們的日子長著哩,你是我的,過幾天人們就要往外走了,去晚了找不到活。

淩花說,死樣你睡你的,別摸我。天成討了個沒趣,隻管抱頭大睡,回想起過去的日子,對老婆關心的太少了,有些方麵還虧欠著她,他覺得非常慚愧,少了女人少扇門,屋裏一片狼集,做飯洗衣收拾家務搞得他狠狽不堪。要是淩花回來,我一下也不打她,我對她會更好。

在城裏打工時,也看到男女出雙入對,多麼幸福,這些年自己外出打工,淩花在家裏沒有少出力,可我怎麼沒有向城裏人學一學,多親熱她幾次,也許不會發生這種局麵,要是淩花真的不回來,以後的日子昨過。天成回憶著過去的日子,他盼望著淩花能回心轉意,早日回家,也不斷打聽淩花的下落,準備再去找她回來。

十八

六指對玉生女 人上次的質問,沒有直接了當地反駁她,無疑是向人家投降招供了,腦海裏一直縈繞著這件事,雖然她沒有去報案,讓他坐監出醜,在鄉下是一種極大的醜聞,對六指是一次不小的打擊。

平時按照玉生女人的吩咐,不斷地幫她幹活,幹活的間隙,不象從前那樣說說笑笑,氣氛熱鬧,也沒有多餘的話要說,隻是默默地做活。對於六指給玉生女的幫忙,村裏人習以為常了,沒有多少閑言碎語,好象六指給他家幹活是天經地意的。

倒是六指身不自在,這件事把他壓得喘不過氣來,他想即然猜測中我,幹脆跟他說繼續做下去,如果她不同意,這句不白說嗎,那不是自找難看嗎?

平淡無味的日子,一直延續著。苦澀,孤獨、煎熬著自己,他認定自己倒黴透了,難道命該就如此嗎?村裏的人們依然保持著對這位孤獨的老實人同情和可憐,認定這個苦命的男人,一輩了光棍就準了,一家一戶地過日子,誰也管不了誰。人們唯一的能做的事,給他些破衣爛襖,再者是誰家有紅白喜事,把他喊去幫忙,讓吃一頓可口的飯菜。

十九

淩花和軍旗兩人私奔之後,沒有固定的工作,幾乎是到處流浪。軍旗在家中是個遊手好閑之人,下不得力氣,偶而找一份工作,幹不了幾天,就不想幹了,日子過得恓惶,吃了上頓沒有下頓。他們除了兩張身份證,別無其他證明。外邊對流動人員清查的比較緊,他們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每天晚上嚇得不敢睡覺,生怕被派出所抓走,

淩花對這種不安定的生活,煩得要死,天天繃緊著臉子,軍旗看到後立馬過來陪著笑臉,哄勸她。從前在家時軍旗風流倜儻,悠閑自得,這個不正混的人,在她眼裏算是個能人,吃穿用戴村裏的年輕人誰也比不上他。軍旗的變化,讓她對軍旗有了別樣的看法。

其實軍旗早就對淩花有所企圖,他對淩花心儀己久,曾經偷偷地去他家裏玩了幾次,不時給淩花買點化妝品,頭飾之類的東西,這些小恩小慧誘惑著情感豐富的淩花。軍旗的到來給淩花孤獨寂寞的生活,帶來不少快樂,他欣賞這個沒有結婚的男人,軍旗的甜言秘語把她哄得精神非常愉快,對軍旗的要求總是應允。

那次,在淩花的家裏,軍旗把門關上,突然抱住淩花又親又吻,情感饑渴的淩花,麵對這種突如其來的動作,開始她扭捏地掙紮了一下,後來欣然同意,她沒有動彈,,任這個剛建的漢子,撫摸著、摟抱著,直到軍旗脫丟她的衣服,兩人熾熱的身體疊加在一塊.

淩花象一頭溫順待宰的羔羊,等待著這個上陣的奢夫,把尖利的刀子捅入其要害部位,讓內心湧動的鮮血快速流出來,軍旗以其淩曆的攻勢和敏捷的動作,衝擊著,猛撞著、撕裂著她。他儼然是一個勇猛然的船夫,駕駛著這個單薄而溫柔的偏舟,開向波濤凶湧的大海,淩花神思恍惚著,時而跌入穀底,時而衝向浪尖,腦子刹時一片空白,那欲仙欲飄的感覺,讓她興奮地無以言表,氣喘著、呻吟著,她與此拚命地抗掙迎戰,隻見軍旗躍馬揚鞭,雙手按住奶頭山,橫掃玉棍倒黃龍,淩花雙蓮擎起搖玉股,他們象蛟龍入水,又如大鵬展翅飛,,直殺得天昏天暗,難分難解。

那密切的配合,那又死又活的感覺,是在天堂裏行走,又象是回遊漁兒在涓涓的細流中產卵。初次的品嚐,真實的體驗,令他們無法忘記那些美好的良辰美景。欲望的細火時時燃燒著這兩個彭脹的身體。那是急泄的甘霖,那是饑渴的禾苗,那是閑持己久的田園,那是尋找出口的水流。

在村外的樹林裏,莊稼地裏,在黑夜 的小河,在濃密的蘆茟蕩中,都留下他交歡、偷情的蹤跡。那年,夏季的晚上軍旗和淩花在河裏洗澡時的對話,被六指聽到一清二楚,。如果不是軍旗和六指打架,他們渾然不知偷情表演,己被人知道。

外出浪跡了幾個月,淩花這回看透了軍旗的本質,他並沒有多大的本事,。除了偷、搶、幹些偷雞摸狗的事,他自理生活的能力太 差了。幹活拈輕怕重,百事不成,先前軍旗向他描述的開店,做生意,打工的美好前景,被殘酷的現實擊得粉碎。

眼前的現實讓她想起了在家跟著天成的日子,雖然他沒有多大的能力,可供她在家吃、穿、戴都不愁,生活比較安穩。她開始痛定思過,恨自己的貪心,惱恨軍旗的對他的哄騙,這時她思家的念頭日益加重,他不知天成和女兒這些日子,是怎樣生活的,他真的想回去,寧願挨上一頓打也行,這東躲西藏的日 子,真不好過。

缺 這少那光景使她的脾氣更加暴躁,這時軍旗也不在哄她了,兩人的矛盾不斷加劇,整天是吵鬧不休,就連性活也是那樣的寡淡無味。軍旗板著臉說,你以為是在家呀,你是多金貴的人,你不懂,在家千日好,出門當時難嗎?你要走我也不攔你。

回去有你好看的,天成還會要你嗎。你破鞋一個,又浪又騷,兩人又開始互相攻擊,互相埋怨。淩花氣得大哭大鬧。軍旗卻不理不管。

二十

六指自己做的事情,又被玉生的女人揭穿了,他心裏煩得要命,就連他每天去學校的愛好也懶得去了。農活照樣去做,玉生的女人是不斷地喊他幹活,他不敢說不去,六指覺得自己活象是讓她人掐著脖子一樣,喘氣的功夫都很困難。

每到夜晚剛躺下,就覺得門似乎有響聲,他仔細聽了聽,又沒有什麼動靜.。自從做完兩個女的人事之後,他不敢在胡思亂想了,但也沒有可以獵取的對象,他渴望有一個女人走進自己的生活,那怕是個瞎子,傻子,殘疾人也行,也能給他鬱悶的生活帶來一點光彩。

當他閉上眼時,似乎有個女人來到他的床邊,靜靜地注視著他,不時地笑笑、也不動,他睜開眼睛,那種幻覺又很快地消失了。

這時,他心裏對村裏的女人沒有了好感,她們同情可憐的話語,都是騙人的謊言,那是諷刺,嘲弄,把他當作一個笑料,一個閑來無事的話柄。他開始仇恨這些女人,發誓如果有機會,他會把這些女人收拾一遍,讓她們嚐嚐我的曆害,然後生吃活剝他們。

平時他沉默寡言,碰見人不在說話,有時站在那發呆一陣,兩眼放射著凶光,見到女人嘿嘿地笑,笑聲瘮人。把那些女人們笑得心驚肉跳,她們看到六指,就嚇得趕快走開。村裏人說六指這個傻種想瘋,他和從前不一樣,有的人說,他是想女人想得鬼迷心竅。你想三、四十了連女人的邊也沒挨過,他見女人能不看直眼睛嗎?人們懶得理他無聊的閑事,見到六指總是說這個傻種。

不久,村裏有位大學生,在外地工作回來了,他比六指小幾歲,每到節假日回來探家,碰到六指總是讓煙。那時的六指能說幾句在板的家常話。現在看到六指這個樣子,蓬頭垢麵,穿著不合時宜的衣服,嘴不時嘟嘟囔著,含混不清的話語。他給村民說,六指是心理變態,村民不知道啥叫變態,就戲魯道他是想女人想的,看見女人眼睛都不眨,攆著人家看,把村裏女人嚇得不敢近他。

一日,縣劇團,送戲下鄉,戲台就搭在村子南麵,村民這些年都沒有聽過縣劇團的戲了,政府為了活躍農民的文化生活,把解散多年的劇團,又重新組織起來,每年在全縣各鄉鎮巡回演出,劇團在農閑時下鄉演出,白天演,晚上也演。

在江家灣演戲消息,附近的幾個村民都聽說了,剛剛收完麥子,種上秋莊稼,正是農閑的時機。人們開著三輪,拉著板車,扶老攜小前來看戲,一時間聽戲的人象朝聖的一樣直往江家村湧來,本村的加上外莊的有幾千人之多。那些賣吃的、賣喝的,賣兒童玩具的不斷要喝。人們磨肩接種,人頭攢動,好象參加一個特大的盛會。。

六指這幾天也頗為精神,平時一臉的陰沉變得燦爛可掬,其實他看不懂戲,和小孩子一樣,每天吃過飯也來湊熱鬧。穿戴也很齊整,衣服雖然不新,但洗得幹淨,手裏拿著板登,坐在前麵,一幅周吳鄭王的樣子。他看璑台上的才了佳人,其實看的更多,是周圍的紅男綠女,兩隻眼睛骨碌碌地特別有光,不停地扭著臉東看西瞧。晚上舞台上的燈光,把他照得清清楚楚,村裏的人都說六指那個傻種,能象看戲的嗎?他是來看人的。

那天,晚上夜戲散以後,六指在村外不遠的玉米地裏,截住了外村的一個姑娘,把人家拖進莊稼棵裏搶奸了。他脫姑娘的褲子,姑娘極力反抗,抓破了他的臉皮,他不顧痛疼,硬是往下退人家的褲子,其實那姑娘穿著的是緊身高腰褲頭,六指連嚇帶慌,沒有退丟女孩的褲頭,急著把陽具往人家身杵去,其實沒就挨住處女人的生殖器,慌著泄完欲火,扔下人家就跑了。

女子大喊大叫,那時路上還不斷有人走路,在他人的幫助下,那姑娘回到家裏,當即在家人帶領下,向鄉派出所進行報案。

第二天,鄉派出所來了幾個刑警,在村裏挨個排查,人們好奇跟著看熱鬧.。村裏通知,凡是年齡 在五十歲以下的人,到村室去報到,接受詢問,六指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遲疑了一會, 然後用牙膏抹了抹臉上被抓傷的痕跡,又穿上齊整的衣服 ;他來到村室,幾個民警在那裏坐著,六指看人多,就往牆角裏一站,心裏跳得極快,他覺那心髒快要蹦出體外。他按住胸口,控製自己的情續。

這時他聽到民警叫他的名字,六指更加緊張,慢慢地來到民警的對麵。突然,民警問他,你昨天晚上到那裏去了。

看戲,

和誰在一塊。

我自己。

散戲後你去那裏了。

回家了。

你知道有人被搶奸這件事嗎?

早上聽說的。

你臉上為什麼用牙膏抹著。

這時六指的心情更為緊張,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他的眼神己流露出慌亂和害怕。

民警威嚴地說,你的表演太拙劣了,老實交待!,爭取從寬處理。

六指沒有見過這樣的陣勢,心理防線終於崩潰了,是我幹的。其他的人被民警趕出屋外,六指一五一十的交待了犯罪的經過。

二十一

人們在村委會的院子裏,沒有離開,他們交頭接耳議論著。六指這個傻種,怎麼會幹出這種事來,真是想不到。真是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藝,玉生的女人也在場,她臉色木然著,沒有說話。

天正午時分審訊結束後,門打開了,六指戴著手銬,表情陰沉著,一民警用手抓緊他的後衣領子,在眾目睽睽下,向村外走去。這起強奸案,前後曆經十多個小時,沒有費勁就告破了,六指強奸女人的事情,立刻傳遍江家村的各個角落。

六指在前邊走,後邊的人押著他,離開村口時,碰見了玉生背著小包,手裏拄著雙拐向他們走來,玉生的腿在工地上砸傷後,被截肢了,那個和他相好的女人,看他用途不大了,偷偷地卷了他的財物跑了。他看到六指這個樣子,知道他是犯罪了,他閃到一邊讓民警和六指過去,然後他注立了一會,向村裏走去。將要到達村口時,他又遇見了天成提著小包,他問天成幹嘛去,天成吱吱唔唔地回答著 ;家越來越近了,玉生感覺到腿鑽心痛。他的心中掠過陣陣無奈;行路更加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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