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鳳池:纏綿往事的大提琴
——聽傑奎琳•杜普蕾演奏《纏綿往事》
我讀過一首詩歌《纏綿往事》,作者是誰已不重要,但我讀懂了詩歌的內容。
夜已經沉睡/柔柔的琴弦在緩緩地訴說/勾起我悠悠的曾經時光/那是一份珍藏心底/總想回憶又生怕觸及的/暖暖的隱隱的疼/思緒如煙似霧乘風而來隨風而逝/其實我也知道很多的開始/在它的開始就注定了結局/但我不明白/我用絲絲柔腸編織的夢幻/留下的卻是無盡的憂傷/歲月在我額頭無情地流淌/你依稀的身影/如同天邊的星星/在我的腦海裏飄移/清晰了又模糊模糊了再清晰/每個晝夜不知道有多少個輪回/往事繾綣纏綿/好似沒有伴侶的咖啡/在那淡淡的苦澀的盡頭/燃燒的是烈烈的甘醇/原以為短暫的纏綿早已被塵封/哪知道她經不起絲毫的觸碰。
這首詩如泣如訴纏纏綿綿地解讀了大提琴曲《纏綿往事》的內涵。然而,我始終認為,再好的詩歌也解釋不清音樂的本質和內涵。
我一直認為,音樂隻屬於旋律,永遠也不屬於歌詞。歌詞再好也解釋不清音樂的真諦。盡管一首好的歌詞就是一首好的詩歌。詩歌是有字的音樂,而音樂是無字的詩歌。因此,我認為詩歌和歌詞與音樂總有一段神秘看的見又挨得很近距離和尺度。而詩歌與歌詞又總有一種想貼近音符的感覺。
《纏綿往事》這首的大提琴曲是誰作的我也不清楚。據說這首大提琴曲就隱藏在神秘園的第四輯中,它的別名叫《靜默之聲》。這首大提琴曲我聽了無數次,每次聽,心裏總有一種神秘的幻覺和深邃的意境。那舒緩而綿長的琴音一直在耳畔縈繞,聽著這種纏綿的旋律,我的眼前仿佛出現蔚藍的大海,在海風溫柔的吹動下,波浪緩慢而悠長地推向岸邊,向人們的心靈深處湧動。
我坐在沙發上,在暗淡紫紅的燈光下,頭靠沙發閉著雙眼,靜靜聆聽著傑奎琳的手指在弦上行走的聲音和神韻。那種舒緩纏綿的旋律仿佛就在我的心底蕩起微波漣漪。我的心仿佛在空曠的世界裏遊蕩旖旎。我的心飛翔在天上,鳥瞰人間煙火,不知不覺眼中噙含著淚滴。
這時,我忽然想起音樂界有一種傳言,說是最傑出的音樂家往往命不長。這句話好像就是針對傑奎琳說的。然而更加巧合的是,法國作曲家、大提琴家奧芬巴赫的《傑奎琳之淚》,竟在百年之後和一個也叫傑奎琳的英國大提琴才女相遇了。
我想當傑奎琳•杜普蕾在演奏這首與她同名的《傑奎琳之淚》時,或許她的心也在淌淚,否則,她的琴聲絕對不會奏出令人心靈難以自拔的深“陷”。
我想傑奎琳•杜普蕾的音樂生涯不僅是用手指演繹技藝,而是用生命和靈魂演奏天籟和天堂之音。
在傑奎琳•杜普蕾四十二年短暫輝煌的音樂曆程中,據說,匈牙利大提琴家斯塔克第一次聽她演奏《傑奎琳之淚》時就說:“像她這樣把所有複雜矛盾的感情都投入到大提琴裏去演奏,恐怕根本就活不長。”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句話仿佛成了上帝和先知的預言。
傑奎琳•杜普蕾一九四五年出生在英國一個充滿音樂的家庭。她四歲時,聽到收音機裏大提琴的聲音,就要求家裏給她買那樣的樂器。從此,展開了杜普蕾與大提琴之間的不解之緣。五歲時,她開始在學校學琴。一九五六年,十一歲時,她贏得了大獎,成為全英國最受矚目的演奏家.
一九六五年,由杜普蕾擔任大提琴,巴畢羅裏指揮倫敦交響管弦樂團,演出英國作曲家艾爾加的《E小調大提琴協奏曲》,這場音樂會對杜普蕾非常重要,因為它奠定了杜普蕾在演奏舞台上的地位。鋼琴家顧爾德曾經說過,杜普蕾的《艾爾加協奏曲》呈現了無限的悸動與熱情。後來她第一次聽到那次與巴畢羅裏合作的錄音時,曾吃驚地說道:“這並不是我想表達的!”她到底想表達什麼?我們永遠無法得知。
很多人都喜歡聽杜普蕾演奏的《E小調大提琴協奏曲》,大提琴在管弦樂襯托下,她全身心地投入到音樂斑斕的神秘意境裏。她充滿朝氣,又不失女性的細膩,也不是完全沒有節製地放縱自己的情感演出,從她手指尖傳遞出來的琴音,讓人完完全全地被她的熱情與音樂詮釋所感染。杜普蕾詮釋艾爾加的《E小調協奏曲》無人能出其右,直到現在,據說華人大提琴演奏家馬友友稍許接近她的境界,但仍然還不小的差距。
一九六七年,杜普蕾和鋼琴家巴倫波因結婚。她和巴倫波因共譜戀曲,為古典樂壇留下佳話。他們不論在生活或是音樂上都是最佳的伴侶。他們合作演出,很多人說是奇妙的一對兒。
一九七○年傑奎琳患上了多發性硬化症,從此因病告別音樂舞台。傑奎琳•杜普蕾一生中擁有三把名琴,其中一把是現代製作師的作品,兩把則是史特拉第瓦裏古琴,其中戴維朵夫如今則為馬友友所有。馬友友曾經說過:“這把戴維朵夫對我而言,它是我演奏過最好的樂器,我真的相信這把琴是有靈魂的,而且也具有想像力。”一九八七年十月十九日,傑奎琳•杜普蕾在倫敦家中逝世,享年四十二歲。老舍先生說,愛什麼就死在什麼上。
英年早逝的傑奎琳•杜普蕾,用一把棗紅色大提琴給我們留下太多的纏綿往事,聆聽那如泣如訴纏綿琴聲,使人在纏綿往事中深思,流露出思念的情感。琴音婉約,旋律纏綿,如清清的溪流流淌在記憶的邊緣。聽著聽著,潮濕的音樂就會打濕疼痛的麵顏。
(作者單位:河北唐山開灤井各莊礦業公司黨建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