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翼:時間的獎賞——讀楊季散文集《春天的記憶》

——讀楊季散文集《春天的記憶》

　　在秋天寫春天，應該就是春天的記憶了。眼前的落葉，讓我無故想起春天時它們從樹的每個枝節冒出芽頭，繼而長成綠汪汪的葉片來覆蓋炎熱的夏天，其景象的確是蔚為壯觀。現在這些葉子掉落地麵，給大地織造一席金燦燦的地毯，這是它們對於時間的獎賞還是對於欣賞它們的眼睛的獎賞呢？
　　春天與我們每天廝守的歲月相關聯，美輪美奐，是一年四季最有詩情畫意的季節。“有時三點兩點雨，到處十枝五枝花。”春天的曼妙是無數的詩詞渲染而成。
　　一年之計在於春，春天這個頭開好了，一年的果實也就收成在握了。人生也是這樣，青春歲月把握好了，一生的景象也注定是蔚為壯觀的。楊季的青春歲月揮灑在上山下鄉的火熱年代，“在這個小山村生活了近三年時間，第一年在小隊種地，第二年在大隊部負責宣傳工作兼牲畜司藥，第三年在知青夥房當管理員……”（《望馬台》）三年的農村生活經曆，對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女孩子來說，考驗是嚴峻的，“不過現在看來，這就是一筆人生財富”。生活總是想方設法要設置一些障礙，可是對於一個豁達的人來說，簡直無濟於事。楊季是豁達的，無論生活置她於何種境地，她都能輕易化解，像一個俠客，對於江湖隻有“笑傲”二字。
　　在那段青春歲月裏，楊季的履曆裏處處閃現著亮光：
　　——她憑借自己鑽研的一技之長針灸，主動幫助鄉親治療病痛，讓我們看見了一個年輕的無私奉獻的赤腳醫生形象。
　　——她臨危受命，接手知青夥房這個“爛攤子”，愣是把大家覺得最難管的事做得花樣翻新，人人稱心。
　　——她當廣播員，通過“小喇叭”給村民的耳朵灌輸悅耳的音樂、評書……
　　——她還是媒體工作者，把田間地頭的新聞采編加工，刻印成社員們爭相搶閱的小報……
　　曆史雖然無法回流，但記憶卻可追溯。那個時代，塑造了整整一代中國人，也塑造了楊季。楊季有極好的人際關係，這得益於她的性格開朗、以誠待人、與人為善等諸多優點。從字裏行間我們可以看出楊季對生活的熱愛，對工作的熱忱，對友情的珍重，對親情的眷戀……再看與楊季同時代走過來的人們：二鬥、紅雲……個個質樸，可親可愛！雖然命運各有不同，但純真、鮮活躍然紙上！
　　《春天的記憶》是楊季近年創作、結集出版的一部散文集，由五個部分編輯而成：手足親情、師生情誼、上山下鄉、走進社會、歲月漫步。集中大部分作品是楊季生活經曆的再現，凝聚了她對美好生活的全部感情和執著信念。讀者細心品讀之後可以看出楊季的生活哲學。作者不事喧嘩，筆法老到，家常式的敘述讀來親切感人。誠然，楊季的文采也是值得稱道的，一些看似尋常的句子讓人讀後有心頭一震的感覺，諸如：

　　下車先抬頭看了看寫著“煙袋斜街”四個大字的牌樓，算是跟這條有著五百多年曆史的古老小街打了一聲招呼。

　　我與老師的所有言談話語伴著悠閑的腳步都留在了這條古老的小街，也許今生我與老師不會再相見，也許我們今生的相會將定格在這條古老而時尚的小街……

　　時間很無情啊！它就是這樣一天一天打磨著人的肉體和靈魂。

　　這些句子出自肺腑，手到擒來，樸實簡潔，飽含詩意。
　　我去楊季的博客逛了逛，那是她心靈歇息的地方，是她構建的房舍，精心嗬護的花園。點擊率噌噌上了二十幾萬，正如傅芝發先生誇讚的“腦勤手也勤”，人勤春早嘛，收獲自然不俗！
　　城隍廟很雅靜，我一邊翻閱《春天的記憶》，一邊與她聊天。序是什麼樣子，其實那個時候是沒有底的。但我相信，文字有腿，它們會自己跑到文章裏來排列組合，就像春天到了，樹葉就會從樹枝上鑽出來把春天裝扮得生氣盎然一樣。
　　樹葉按照它的方式，經過春、夏，來到秋天，葉子有的紅，有的黃，它們似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而楊季的使命才剛剛開始，這僅僅是她的第一本書，我們還將看到她的第二本、第三本……
　　來年春天，將開啟她新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