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福建:妙手偶得之 情載文章中——評趙黎的散文及藝術特點
——評趙黎的散文及藝術特點
我和趙黎先生相識相交已有二十餘年，從我認識他那天起，就知道他是一位才華橫溢，才思敏捷，聰慧伶俐之人。他在文學創作方麵，可謂是一位多麵手，從新聞寫作到曲藝小品的創作，從散文隨筆到書畫評論，文學創作的十八般兵器，他都運用自如，而且信手拈來、妙筆生花，洋洋灑灑、躍然於紙上，在這些方麵頗有建樹，他的文章深得讀者稱頌和讚揚。
近年來，趙黎在散文創作上成績斐然，他不僅閱讀了中外散文名著，而且潛心研究先秦百家諸子的散文寫作手法，他師古而不泥古，厚積薄發，然後一發不可收。一篇篇優秀的散文，像珍珠落金盤。那些靈氣湧動，充滿詩情畫意，蘊涵著個人思想感情，攜帶著山水之風韻的優秀散文，真是讓人拍案叫絕。他的散文是情感之文，是以情打動人心，以情催化你封凍的心田，滋潤你幹枯的心靈。散文讓人悲傷欲落淚，寄托思念向遠方。在散文《握手欲淚零》這篇文章中，作者敘述了在部隊特招文藝兵時，因自己有文藝天賦，走進了綠色軍營，服役期間，認識了與他有共同愛好的一位女兵，倆人談天說地，相識有緣，以兄妹相稱，並結下深厚的友誼。然而在那個黑白顛倒，是非不分，上綱上線的年代，人們的言行必須與思想保持一致，女兵隻因一句玩笑話，卻招來意外的災難，讓她陷入囹圄，備受摧殘，分別場景令人悲傷欲絕，倆人揮灑熱淚，相視作別。作者寫兄妹之間的熟稔之情，寫戰友之間情誼，寫倆人相處的真摯無邪，他把所有的擔心、懷念、祝福、祈禱，戰友之間的相交相識，都傾注筆端，把在政治風暴的高壓之下那份患難與共的真摯友情寫得淋漓盡致，伴隨著歲月的流逝，物事人非，後來相遇，談笑間知道了對方的真實情況，又把積藏在心間多年的相思之情，悄悄地保鮮在各自的心田，歲月無情人有情，相逢一笑真淡定。
情感是散文的載體，散文向來以情說事，以情抒懷，沒有情感的散文，無論你多麼妙筆生花，運用多少美麗的詞彙，都不能達到散文那情意交融的效果，撬不動他人的心靈。所以古人說：散文是以情而發，情以文而敘的，趙黎的散文給人的感覺，他的文章如在情感之水中浸泡過一樣，拎出來淅淅瀝瀝，透著滴滴情絲。在以情感為底色的寫作中，他的散文對自然界的動物也不泛人性關懷。《故鄉的那一灣河水》描寫作者少年時代，生活在家鄉的一灣河流邊中，河水清清，藍天白雲，魚潛水底，大自然的美麗景色，讓他陶醉忘我，忘記了被下放的痛苦和不悅。在大自然的一片天地裏，讀書休閑，詩情畫意的田園風光洗去了他心中的傷痕，也帶給他無盡的思緒，雖然生活在鄉下，但有河流、小鳥相伴，與許多童年朋友在一起，忘記了榮辱和驚恐。他熱愛大自然的風光，憧憬著美好生活。他涉水搭救並細心照料受傷的鴛鴦，他發現這些極有靈性的動物，情意綿綿，恩愛有加，形影不離，一隻死亡，另一隻也殉情而去。這種以動物比之人間的寫作手法，讓人潸然淚下。他的散文總是在不經意間讓你驚喜交集，讓你悲痛流淚，有時讓你無所適從。
散文是人們心靈情感一種外化的表現，是純潔心靈和真實感情的外放，是心靈與自然的撞擊之後迸出的火花，是人與人，人與自然之間交流的外在形式。大千世界芸芸眾生，自然界的萬事萬物，都會成為作者描寫的對象。簫是江南絲竹樂器的一種，它的聲音渾厚，淒婉，音域比較寬廣，能表達不同的情感。《月下聽簫》有一種獨特的韻味。趙黎把簫這種樂器，置放於夜空之下，在寥闊的天地中，讓簫的聲音，穿越時空，在這種環境中聽簫，是怎樣的一種心情，那是天籟之音的傳播，能淨化人們汙濁的心靈，能給受傷的心靈以撫慰，能讓你從悲傷中走向光明。同時它也刺激著人們脆弱的心靈，讓人們仿佛看到大漠孤煙直，長河落九天的景象，看到一個邊塞軍人思鄉的情懷，看到一個美麗村婦在盼望著丈夫歸來團聚的場景，那種種悲悲切切的心情，使人產生共鳴。從趙黎的散中可以看出他對散文的寫作是那麼的嚴謹，他的文章不僅充滿情感，而且富含一種高尚和道德，他的散文充滿一種傷感之美，淒婉之美。這些發自內心的文章。來自肺腑的情懷，使他的散文情切意真，意味綿綿，沒有造作之感，完全是有感而發。他的散文沒有媚俗之態，也不跟風崇上，完全是一種自發自覺的狀態，即不粉飾太平，也不為稻糧謀而應景，充分展示了一種文人的骨氣和高風亮節。他的散文充滿著對自然、對生活、對生命的關愛，文章蘊涵著道德的力量、心靈的力量、思想的力量、文字的力量和極強的審美意識，讓人從中受到熏陶和教化，塑造人的精神，他冷眼看世事百態，內心依然存留著真摯的情懷。
須知從來大手筆，不以規矩成方圓。文學創作從來都是文無定法，趙黎在散文創作中不斷創新，創新是他散文創作中另一個特點。創新思維是藝術的生命，是一種積極的、智慧的、策略性的思維方式。這種思維方式運用一切可能的手段，使自己的創作構思具有創造性、創新性、獨特性，其實就是一種技巧的運用。從他的散文《餘味綿綿的大秧歌》中可窺見一斑，這篇散文描寫了一個東北老漢對家鄉秧歌舞的愛好，他不僅是愛好，而是癡迷。他把扭秧歌當作一種生活方式，並溶入生活之中，從中尋找快樂，在自己取得了人生快樂時，也給他人帶來無比的快樂。這種生命之舞，快樂之舞，生活之舞，著力刻畫了老漢的舞蹈人生，以至在自己風燭殘年，生命將盡時，還讓家人把一個紅腰帶束在自己的腰中，讓陽間的快樂帶入陰間。這樣的描述使人大開眼界，文章意境也大大升華。這種寫作技巧的大膽運用，不僅增強了文章的文學色彩，並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使主人公的人生劃上了圓滿的句號。這樣的散文讓人們讀後眼前依然飄動著那個扭動著身體，胡須飄飄，不知疲倦，起勁跳舞的老人，給人一種精神煥發，返老還童的景象。
趙黎的散文，語言優美，句子流暢，意境優雅，這是他文章的另一個特點，他的語言像山澗的泉水叮咚作響，滌蕩人們的五髒六府，給人耳一新的感覺。其實散文的語言是有講究的，就像戲劇裏的俏花旦一樣，講究歡快、活潑、俏麗、跳躍。從趙黎的大量的散文來看，他對語言的掌握和運用，比較靈活自如，這種深厚的語言功底和精煉的語言藝術，和他博覽群書有著極大的關係。他在《庭院長長》這篇散文中，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感受，在樓頂巧妙搭的小棚，看似簡樸無華，透風漏雨，在他的筆下卻變成了世外桃源，這裏有時鮮的菜疏，泛著片片綠意。含苞待放的小花，色彩鮮豔無比；有追香逐甜的蜜蜂，探頭曲頸；展翅欲飛的蝴蝶扇動翅膀展示美麗，自然景觀與動物飛舞相映成趣，這種自造的庭院風景別有一番趣味，真有點兒“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意味。小棚不大，聳立在樓頂最高層，放眼望去，喧囂、繁華、人流車市，一覽無餘。夜晚的寧靜、安逸給人平添不少思緒，雖身居鬧市，鬧中取靜，靜中有意，在這裏靜坐飲茶，心情暢然，忘掉紅塵中的煩事，乘著習習夜風小酌一杯醇酒。這篇散文把情、意、境三者雜糅在一起，華美詞彙疊加其中，使語言更加清新自然，那些華麗的詞彙就像烽火台上的火炬，若明若暗，又如盛開的小野花暗香浮動，讓散文的語言更加富有張力。從言談中看出趙黎具有較深的文學素養，他出口成章，引經據典，脈絡分明。
文章千古事，滄海變桑田，說不盡的人間事，道不盡的萬物情。目前趙黎的散文創作正處於一股強勁的東風之中，他把握時代的脈搏，留意世間千種事，大膽創新寫作技巧，揮灑心中的情感。他如一匹揚蹄嘶鳴的黑馬，在散文這塊精神園地上，揮灑自如，一瀉千裏。
（作者單位：中平能化集團文化藝術協會文化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