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益強：故鄉的月夜

她最近一次回到故鄉，是秋季。故鄉的這個季節還是那樣的秋高氣爽，氣候怡人。尤其是在有月亮的夜晚，整個天地在一片絢麗朦朧之中，身邊守著最想親近的父親母親，還有她那寶貝女兒。覺得幸福也就如這月光一樣單純，雖清柔無華，但隻要用心感受，總能感覺到它的存在。

離開故鄉很多年了，她的腦海裏經常會浮起一幅畫麵。那是一個有月亮的深秋的夜晚，一彎新月掛在天空，柔和清澈的光輝灑在大地上，近處的房屋圍牆、樹木竹林，遠處的山黛田野映照在月光的潔白朦朧中，顯得縹緲而神秘。父親不在家，母親因為什麼事情去了鄰居家，留下年幼的她們兄妹幾個。因為害怕，她們幾個早早的守候在門口，向母親回來的方向張望著。月光的清輝照在他們身上，顯得孤冷清寂。過了好久，母親從鄰居家出來，向家的方向走來。看到母親，又驚又涼的孩子們齊齊的抱住母親的腿，最後在母親的連哄帶勸之下，回了家。

心裏想著曾經的那個夜晚，她走出了家門，順著曾經迎接母親的方向走去，駐足，停留，回憶。“天涼了，快進屋吧！ ”母親不知什麼時候走到她的身邊，隨手遞給她一件衣服。恬淡的月光照在母親曾經烏黑的頭發上，泛出銀白色的光輝。“你大概忘記了吧？小的時候，家裏忙，我經常要出去幹活，到很晚才回來，你們幾個就會呆在門口等著我。”

原來這樣的月夜在母親的記憶裏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怎麼能忘記呢？那時候，父親因為要忙於工作長時間在外，把家裏的一切都交給了母親。母親一個人既要照顧她們年幼的兄妹仨人，又要忙裏忙外。所以經常是月掛枝頭，母親才從外麵忙完回來。

一晃20多年過去了，因為工作、成家，她離開故鄉已經很遠很遠了。母親也由當年能幹的少婦變成了奶奶級的婦人了。而故鄉的那個月夜仍舊記憶清晰，時常會在他鄉的月明星稀的夜晚浮上她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