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爭航:那窗.那光.那一抹桔紅的誘惑
那窗.那光.那一抹桔紅的誘惑
很早以前,也記不清在何時何地看到過一幅畫。雪聚風疾迎麵撲打著一位前傾著身體咪著雙眼半個頭埋在衣領裏的行者。他堅持著,向前方不遠處的
小屋迤邐而行。離家越近心越迫切,朦朧中的小屋窗口亮著一抹桔紅的微光,在這風雪的暗夜裏顯得是那樣的溫馨。是守望是期盼還是歸宿?畫中的情景在我的心裏刻下了深深的記憶。總是在某個特定的時間和空間浮現在我的眼前,讓人無法釋懷。
記得在上高中時,學校離家二十多裏路。星期三氣溫聚降,過早的下起了入冬的第一場雪。一身單衣的我猝不及防,冷,徹骨銘心多冷。麵子與尊嚴使我一直正常作息堅持到星期六放學。踏著咯嗞的積雪快走慢跑,當能看見家的時候,心兒早飛進了屋子裏,火爐,熱飯熱菜熱炕頭,爺爺奶奶父親母親的噓寒問暖,即責備又疼惜的關切。當我跨進家門的那一刻,風雪夜的那抹桔紅無意識的在眼前一晃。
走上社會,為了生計,為了生命中那份出人頭地的渴望,顛沛流離,如一顆無根之草四處尋覓那屬於自己的天地。輾轉間,人情冷暖,生活的種種艱辛,失望與希望,猶豫與徘徊,異鄉漂泊,無意間走進了虛雲禪院。梵音悠揚香煙嫋嫋,走進大殿,莊嚴肅穆,驀然間一切的憂鬱和苦悶都隔在了殿門之外。威嚴的神像,虔誠的信徒,黃綢鋪就的蒲團。對於善與真的向往,不由使人雙膝一軟。埋在心底的那抹桔紅的微光又在眼前閃現,難道這裏便是心靈的家園,終極的歸宿。離開時看見塗著口紅的小尼收拾貢品時的得意,又使升起的心靈一落千丈的墜入了穀底。天地間難道就沒有一片令人向往的淨土。
在千米的井下,煤塵飛舞,陰暗潮濕,危機四伏,濕透的工作服上是厚厚的煤泥。當彎腰曲膝爬進老空作業時,那抹桔紅又在眼前召喚。那不是黑暗中礦燈的光,那是一種向往,一種渴望的桔紅。
風雪夜歸人,歸期何期,歸處何處。沙寶亮那蒼涼淒美的歌聲再次響起:······沒有善良的心髒,無處安放,沒有方向的逃亡,隻能亂撞,命運路上橫衝直撞,塵土飛揚·····
尋尋覓覓間返躬內省,身體的家園有溫馨的親情,心靈的家園仍在心中,那抹桔紅在我心中,我心光明.世界清涼。
(李爭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