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潔:孤獨劍客
讓劍客孤獨的不是劍,而是那顆心。
黛色的山在碧雨洗過之後一塵不染,清澈透明。“呼”地飛過一陣風,那不是風,那是在山上修煉的劍客。修煉了十年的劍客走步如飛,踏雪無痕。
是劍客就得是優秀的劍客。在十年中,他斷絕一切與外界的聯係,拋卻七情六欲。心如止水才能臨危不亂、不受感情羈絆。
劍客下山的步伐——果斷、迅速、從不拖泥帶水,他向目的地飛奔卻讓人看不出他的匆忙。劍於手中握著,沒有香囊的點綴和玉的裝飾,就這樣孤零零地握著,不鬆不緊,冰涼而又熾熱。
在人圍中,劍客並未減速,身姿飄灑自如、遊刃有餘。劍服下擺在左而人已在右,如刃一般從別人的衣服上劃過。
點地。翻騰。回旋。劍客已然支在擂主麵前。無笑、無怒、無情,隻有一絲冰涼與熾熱。
出招、拔劍。擂主一劍直刺麵門,疾烈、迅猛。劍客身形一斜,反手格開。擂主身形一沉,向前一躍,一道犀利的月光斬下。劍客左腳撚地,橫掃出一劍,“嚶、、、、、、”,脆鋼相碰,勢均力敵。吐一口濁氣,又是一連二十四劍刺來,這已是擂主畢生絕學。劍客猛一揮劍,一道如虹劍氣直截擂主劍脈,一十二道劍光遁隱,另一十二道劍光直射眉心。劍客腳尖跺地,“踏雪無痕”,後撤時那不及收回的劍和手在劃過一道尾光後順勢將這一十二道劍氣擊潰。落地、足心一轉,右腳踏地,人與劍一齊射向擂主,途中左腳跺地。劍柄一晃,一把毫無裝飾的、孤零零的劍幻為三把,直指擂主麵門。擂主腳尖跺地,“馬踏飛燕”,卻不及躲開,隻得凝神聚力,揮出一片帶風的劍網。卻不想,“三劍合一”,劍客身形一頓,擺身一劍,直穿擂主的咽喉。
人圍本該歡呼,但此時死一般沉寂。因為他們看到了劍客眼中那股無生氣卻有殺氣的劍氣。此時朝陽正起,擂主的血沿劍刃,一滴、兩滴、、、、、、
“可惜,擂主沒有練成踏雪無痕。”有人歎息。
“不,可惜我練成了踏雪無痕。”劍客的那正朝著血色夕陽的影子答道。
一個真正的劍客是孤身漂流的劍客,他無法死去。一旦他死去,心中的酷冷彌散開來可以將整個世界凍結。
這個世界不需要劍客,但是會有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