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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文:遠逝的鄰裏之情

作者:王秀文 2013-12-06 15:54 來源:狗万manbet官网

  很懷念小時候的鄉村生活,特別是鄰居之間的那股親情,至今留在腦海裏。我們住的地方是一個四合院,都是土改時搬進來的,我們家住東屋,四家雖然不再一個生產隊,彼此也沒有血緣關係,但相處的非常融洽。夏天都把飯桌搬到院子裏吃飯,誰家吃的什麼都能聞得到,並且誰家吃水餃,還挨門挨戶送上一碗,來了客人也要邀請陪酒喝兩盅,禮尚往來形成了習慣,假如誰家有了大事,那更是跟著忙活。那年西屋的女兒出嫁之後,受婆家欺負,我們幾家晚上一商量,覺得事情不能這樣算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幾個男爺們就約合著去找他們算賬,那時候我才15歲也提著個棍子,跟著大人披著月色,步行好幾裏地到了那個村,娘家來人了,那家一邊倒茶,一邊賠禮,直到他們下了保證,我們才凱旋而歸,並且留下話下不為例。外事平息了,但各家也難免有吵嘴的時候,如果誰家夫妻打架了,聲音一大,鄰居都知道,忙放下手裏的營生去勸架,否則就是失禮了,勸架最有水平的還是那些大娘嬸子們,說的話象背書一樣很有水平。但有時也起了反作用,本來事情不大,結果越勸越厲害,甚至打成一團,苦爹叫娘了,打架大凡都是女人吃虧,這個時候她會一腚坐在地上,兩手拍著大腿嚎啕大哭,哭得詞一般就是“俺那親娘啊,俺怎麼過啊,你怎麼怎麼狠啊!”,這個時候小孩們就嘻嘻哈哈的趕來湊熱鬧了,有時還能跟著學幾句呢。

  我們家門口有座橋,這裏有個大槐樹,據說好幾百年了,遮天避日,人們喜歡在這裏湊熱鬧,晚上有的端著飯碗或拿個煎餅卷棵蔥墫在這裏吃飯,一邊吃,一邊侃。我很喜歡夏夜,幾家大人小孩湊在一起,鋪上涼席,點上從山上采的滅蚊草,望著滿天的星星,聽大人們講常娥奔月和牛郎織女的故事,我睜大眼睛,想從月亮裏找出那隻玉兔和美麗的常娥。也很羨慕牛郎能有那麼好的福氣,贏得七仙女的芳心。

  鄰居之間和睦相處,串門借東西用是家常便飯,我就曾經幫母親去借過火柴,幾根都數的清楚,也曾去借過一勺鹽,借的時候很容易,還得時候就很難了,兩家要推辭半天,象打架一樣,但鄰居之間是很講信用的,人們常說“好借好還,再借不難”。我爸爸在外工作,生活稍微寬裕一下,借錢、借布票、借糧票得不少,在我小時候,爸爸買了推子,就是推頭刀,那個時候是個喜罕物,過年的時候被借出了大半個村莊。

  我們小的時候住的房子都是草房,屋頂是麥秸做的,很容易失火。不論誰家著了火,隻要一發現情況,大人會立即跑到全村最高處,大喊“xxx失火了,快救火啊”。一聲命令,全村行動,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不論在那裏的,都會放下手裏的農活,從不同的方向挑著水向失火的方向跑去,那個時候才體現出親情,體現出全村猶如一家人。

  不光人保持著傳統的親近,連家畜也是經常串門的,比如雞鴨誰家喂的時候,也分不出你家我家的,大都一起飽餐。東家的雞有時會跑到西家的雞窩裏下蛋,這個時候鄰居家就會拿著還熱乎的雞蛋趕忙送過來。

  不 覺離開老家20多年了,搬了幾次家,對鄰居印象不很深刻,各家各戶都按著貓眼,彼此不是一個單位,很少來往,隻有在樓梯上走個對麵的時候,才不得不打個招呼,有的甚至連姓什麼都不知道,開始的時候我還有著鄉下人的習慣,去鄰居家串門,不想鄰居半開著門,登大著眼睛疑惑的問“有事嗎?”。真是“雞犬相聞,老死不相往來”,樓房擋住了鄰居的交往和溝通,我總覺得空氣很沉悶,但慢慢也習慣了。去年冬天我從鄉下接嶽父嶽母來過冬,嶽母是爽快的人,受不了這種習慣,在我們上班的時候,和農村一樣串起門來,並且認識了一些年齡相仿的朋友,一天當她興致勃勃的談起鄰居的家常理短的時候,我和妻子竟然一口同聲的說,這裏不是鄉下,沒事別串門。唉,一向懷念和留戀農村的鄰居親情,但自己怎麼也觀念變了呢,怎麼忘了遠親不如近鄰這句古訓了呢,嶽母是對的,有空還是經常走走。

  山東肥城礦業集團王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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