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爭航:拴牢,到底拴住了什麼?
拴牢,到底拴住了什麼?
李爭航
在家鄉,父輩們的小名常有叫拴牢,拴住,鎖牢,綁牢。。。這怪怪的土土的稱謂到底暗含著什麼寓意,拴住了什麼又鎖住了
什麼。到我們這代人,這種鄉土氣息濃鬱的名字幾近絕跡了,我沒有這樣的小名,但在記憶裏,我卻切身經曆過栓牢和綁牢的過程。到我們這代人,這種鄉土氣息濃鬱的名字幾近絕跡了。我沒有這樣的小名,但在記憶裏我卻親身經曆過“拴牢,拴住”的過程。
滿月時是怎麼拴的,我當然回憶不了,但十二歲時的記憶卻有著清晰的輪廓。男長十二歲托父誌,十二歲已是個小男人了。外婆
舅舅“送高,送燈”將要隨著十二歲這年的“全燈”宣布結束。這一年像是一種“長大”的象征或裏程碑。說是童年的結束少年的開始更具體些。
奶奶終生事佛,吃一口長齋,積善修德,篤誠踐行。十二歲生日的前一晚,她便拉著我洗手洗臉到佛前焚香磕頭,佛龕上是早已
備好的用十二根尺許長的紅繩拴好的十二枚銅錢,念念有詞的祈福和禱告,也不知她念些什麼內容。第二天在“灶神”前又是一次重複,這才佛前壓一枚,灶口壓一枚,我脖子上戴一枚,然後用一節紅綢套上我的脖子一直拉到我的臥室拴牢綁牢,再焚香禱告才算結
結束。當時我很不以為然,認為這是封建迷信,家人與近鄰也這麼認為。但奶奶依然初一十五焚香禱告,我姊妹四個也被她一個不落的拴了一遍。弟弟仰著頭問:“你咋不吃肉呢”。“我不吃,是為了留給你們以後有肉吃”。“你為啥要燒香磕頭。”“我在求佛保佑你們個個都長的高高壯壯的。”弟弟眨吧著眼睛一臉的困惑。他不懂,我們也都不能理解。
“。。。我在佛前苦苦求了一萬年。。。”一曲《求佛》淒婉纏綿
如今想來,無論是焚香禱告還是“拴牢拴住”,都是寄托著老人最衷心祝願和最真心的祝福。拴牢到底拴住了什麼,能拴住嗎?
能,我執著的相信: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