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倉偉:懷念“黑獅”

懷念“黑獅”

提起“黑獅”事情還要追溯到10多年前，那個時候我還未來到礦山，我還在上學。她曾是我最親密的夥伴，也是我痛苦無助時傾訴的對象。在我心情低落時，她會安靜地依偎在我的身旁；在我歡快時，她更會搖頭擺尾的撲到我身上陪我玩耍。

記得她還很小的時候，都是我嚼了饃喂她，有時候我還會把好吃的肉肉偷偷的和她分享。在我細心照料下她慢慢的長大了，而且長得特別虎實。現在想來她陪我度過了太多的歡樂時光。

放暑假了，我帶她去河裏洗澡，還折了一根樹枝，扔進河裏，讓她從河裏把樹枝叼回來。叼上岸，我再次扔進去，她又一次跳到河裏叼回來，就這樣樂此不疲。叼上岸還不算完事，她會靜靜的守候著樹枝，其他陌生人是不能靠近的，若有人靠近，她會狂叫不止，意思是在警告他人不要靠近，更不允許帶走她的樹枝。這也許就是對主人的忠誠吧。

當然她也有搞破壞的時候，記得有一次，我放學回家，她好像聽到了我的腳步聲，早早的搖著尾巴跑到大門口接我。當我打開大門時，我驚呆了，她把母親晾曬在繩上的衣服全部扯到地上。我當時就氣不打一處來，吼了一聲“黑獅，過來！臥下！”她可能還不知道自己闖了禍，臥在我腳旁搖頭擺尾。我拿來父親平時趕牲口用的皮鞭，狠狠的朝她身上抽了下去，嘴裏還罵罵咧咧：“你幹嗎把衣服扯到地上？看我不打死你！”一鞭子下去，她唧的一聲鑽到農用車底下去了。地下還留下一灘尿。（早年聽人說如果狗狗被打時不會尿，這樣的狗狗是不能要的，到底有沒有科學依據，也無從查證）任憑我怎麼喊，她就是不出來，後來我給她說了可多好聽的，還拿來好吃的引誘她，最終她還是沒有經得起誘惑，到底還是出來了。看著她眼淚汪汪的我也不忍心再打她了：“以後不準再扯衣服了，如果再扯我還要揍你！”她好像聽懂了，又像個孩子一樣的開始和我嬉戲。

狗狗是特別有靈性的動物，“黑獅”就是我早年在老家時養的一條忠實聽話的狼狗。早在遠古戰爭年代，曾有“大宛軍馬,良駒難得”一說。自己的戰馬生病了，主人會傷感落淚。其實狗狗也是一樣的，自己的狗狗生病了，主人一樣會黯然神傷。“黑獅”有一段時間就不好好吃東西，而且拉屎帶著血絲。我回家時她也不去門口接我了，懶懶臥在窩裏，喊她時，她無精打采的抬頭看看我，然後又蜷成一團。我覺得她病了，我找來獸醫給她看病。在打針時，她不讓獸醫靠近，而且狂吠不止。看著“黑獅”長得像個小牛犢一樣的壯實，瞪著雙眼怒視著獸醫，獸醫也特別害怕，他也不敢靠近給她打針，後來還是我說：“還是我來吧，你告訴我打哪裏，我來打。”我撫摸著她的頭告訴她：“你生病了，要打針，你聽話，我來打，不疼的啊。”後來她還真的很配合我，我給她打針時她就哼唧了兩聲。在我的細心照料下她慢慢的好了起來。

想起和“黑獅”相處的時光，總能讓我發現一些感動的東西。有一年冬天，大概也就是現在這個季節，應該是臘月，快過年了。我家門口不遠處池塘裏的水都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那個時候我家養了10多隻鴨子，在池塘裏怎麼都趕不回家。父親趕了好多次，拾起碎磚頭和土坷垃又是砸又是扔的，鴨子們好像要和父親頑抗到底，在池塘中央來回盤旋就是不上岸。無奈之下父親隻好回家了。後來我想到了“黑獅”不妨讓她試試。我把她帶到池塘邊指著水裏的鴨子：“你下去，把鴨子趕上岸，但是，不能傷害它們。”然後我開始發令“黑獅，上！”隨著我的手指一指，她飛奔到池塘邊，但是到了水邊她很快停了下來。她平時是不怕水的啊，今天怎麼了？是她沒有領會我的意思？我又把剛才說的話給她說了一遍，並且這次我找來一根樹枝，朝著鴨子的方向扔去，再次發令“黑獅，上！”這次她沒有停下，箭一樣的衝到水裏，因為水太深，她隻有頭露在水麵。這招還真管用，“黑獅”下水後把鴨子嚇得不知所措，開始亂了陣腳，到處亂遊、亂飛、亂潛水。在“黑獅”窮追不舍之下，鴨子們被趕得無路可逃，有的急的飛到岸上，有的再次潛到水底。我在岸上也沒閑著，不停地喊著：“黑獅”加油！“黑獅”加油！……最終把鴨子全部都趕上了岸。我和父親把鴨子趕回了家。“黑獅”上岸後渾身滴水，我撫摸著她的頭：“黑獅”好樣的！她本能的渾身一抖，水灑了我一身特別冷。畢竟是冬天，我趕緊把她喚回家，拉了很多柴火，幫她烤火。現在想來，大冷的天，我讓她下水，是不是太殘忍了啊？

後來我到礦山參加工作，很少回去，一年幾乎回老家不到兩次。10多年了，後來聽母親說“黑獅”老了，眼睛開始犯渾，耳朵也不太靈敏了。但是，我每次回去都能先看到“黑獅”跑出來到大門口接我。她還是能聽出我的聲音，嗅出我的氣味。

同樣是一個寒冷的冬天，母親打電話告訴我說“黑獅”死了，老死了。我好像一時半會兒還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心裏難受多日。我告訴母親，就是死了也不要把她賣掉，讓父親把“黑獅”埋了吧。畢竟她給咱們看家10多年，父母對“黑獅”也是有感情的。他們同意了我的做法。

現在想起“黑獅”我心裏還是酸酸的，因為我回家時，再也看不到曾經熟悉的身影來門口接我，她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撲到我的身上，像個孩子一樣的和我嬉戲玩耍。到現在我還記得她的習慣性動作，看到我回家時，她會直立身體伸出前爪，撲到我身上，這時我也會習慣性的伸出雙手接住她的前爪。這時她還會伸出舌頭老想往我臉上舔。這也算是熱情的擁抱吧。她去了……多麼忠實的夥伴就這樣離我而去……但願她在“那邊”同樣能遇到好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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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稿人姓名：王倉偉

投稿日期：2014-0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