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昌明:那春天的感覺

散文：

那 春 天 的 感 覺

如今，長期住在空調房的人己不再有春天的感覺了。春天，隻對那些生活在山溝裏的孩子，才具有徹底並完整的意義。

我小的時侯，整個冬天，在沒有暖氣的教室裏上課，為了避風，明亮的教室窗戶，甚至會塗上一層厚厚的油漆，因為感覺玻璃也是擋不住寒氣的。孩子們身上都加有厚厚的、圓鼓鼓的棉衣棉褲，擠在一起，互相呼吸和感受著一起烘托出來的氣息，溫暖，在這樣的環境裏，15分鍾之後，就自然實現了。

現在45歲以上的鄉間人，大多還有幼年點煤油燈的回憶。我了解了幾個朋友，居然沒人對煤油燈有太暗的感覺，相反，煤油燈那一團火苗，常常還是他們心靈深處最美最明亮的回憶，有一位朋友說他終身難忘最為溫暖的一幕是冬天夜晚，父母親在煤油燈下給他小兄弟從小棉衣裏一個一個地抓虱子。

是啊，冬天的寒冷裏，這些鄉間的孩子們，有的手和臉的皮膚皴了又皴，凍裂了口，但這是人類早己習慣了的生長過程，到了春天，一切會立即改變，小手和小臉立刻又會鮮活起來。那種最美最細膩的皮膚，不是化妝品塗抹出來的，而是在這樣的鄉間，在那些十五六歲或十七八歲的女孩兒臉上才能看到。現在的孩子們，冬天放了假，整日熱衷於上網玩電腦，或在強光下運動，眼睛都太疲勞了，沒有了山溝裏孩子那種特別純淨的光亮。

春天來了，鄉間的孩子們脫去厚厚的也許是爬滿蟣虱的棉衣，身體一下子舒展了。這些鄉間的孩子，身上的陽氣，經過了冬天真實的寒冷，切實得到了很好的收斂和儲藏的過程，所以到了春天，他們麵龐才有那種白裏透紅的氣色。這氣色特別感人，這就是陽氣，純陽之氣，等他長大了之後，就發展成陽剛之氣，許多優秀的人物來自民間鄉下，許多情形下，也是因為這種陽剛之氣積累得到極其飽滿的緣故。所以，人們常說，在一些來自鄉間的傑出人物身上，總是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氣” ，究其原因，也許可能還真的與他們經厲了一個個真實的冬季有關。

再回到我們的現實生活裏，讓冬天適度的寒冷成為正常的經厲，讓春天成為透徹心靈的歡樂和感動吧！

蔣昌明

2014年2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