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吉沛:打招呼（小小說）

春節放假，老王在老婆的安排下回老家，事前老婆給老王說：“這次回去可要麵見一下表妹的新老公喲！”

“啥子？新老公？表妹又換了？”老王嘴巴張成問號。

“是的”老婆說道“表妹打電話來，好像是個建築老板。哎！懶得說她，把舅舅、舅媽都要氣死了。”

說起那個表妹，真是可以上天飛下海遊，憑著幾分姿色，到處瓜葛，把結婚離婚當兒戲，都折騰幾次了，還不罷休，春花秋月何時了，一般男人吃不住。

晚上，老王一行人見到了表妹與新任表妹弟，表妹弟甚是熱情，介紹寒暄之後就去燒烤，老王最不喜歡加餐，但礙於情麵還是勉強應付。在大街的棚子裏點菜炒燒，新任表妹弟將1573酒往桌上一放，軟中華煙一打，那個派頭的確像個老板。同行的人高興極了，唯老王有點不悅地招呼道：“喂，表妹弟，整高檔了哈，低菜配高檔煙酒不匹配，今後不要這樣了，這好比五糧液下花生米，可惜了喲！”

“不關事，你們難得來，何況還是第一次見麵”，表妹弟誠懇地答。

開席了，原來表妹弟煙酒都不會，隻有表妹與老王一行人交杯換盞。一會，兩瓶酒就分別下肚了，散席，睡覺。表妹弟作為老板，不沾煙酒，真是難得。老王想。

第二天中午，表妹弟在一家餐廳安排了午飯，作為正式宴請客人。老王進廳一看，菜肴高檔，桌上擺著大重九煙與五糧液酒，同行的人麵露喜色，唯老王極不高興地招呼道：“表妹弟，你與我們都是親戚，沒有必要整這麼高檔，現在不是反對四風嗎？你這樣發展下去，那我們下頓就該喝茅台了喲！”

“不關事，你們回家鄉嘛，新客人，應該的哈！”表妹弟幹脆地答道。

表妹弟以茶代酒開席，桌子上的美味佳肴在煙酒的刺激下慢慢地所剩無餘，兩瓶五糧瓊漿玉液早已喝空，老王一行人打著飽嗝告別，到賓館午睡。

晚上，表妹弟又安排了晚宴，並請來了長輩與朋友，圍了一大桌，桌上擺起了九五之尊香煙與茅台酒，老王同行的人高興得眉飛色舞，唯老王毫不客氣地批評道：“表妹弟，從我們一見麵我就說你，我們是親戚，沒有必要整這樣高檔，這是一種浪費呀！你要是到我那裏，我就找路邊店、蒼蠅館招待你，用黑五牛、老白幹打發你，這才符合上級的要求嘛！”

“不關事，你是哥哥嘛，我是新成員，又是兄弟，正確的哈！”表妹弟強笑地答。

開席，先是相互禮節性的敬酒，後是相互掃射加點射，最後是相互猜子與劃拳，一陣煙霧，一股酒氣，一片吆喝。表妹弟不斷去拿煙添酒加菜，晚宴在高潮聲中結束。

走在飯店的走廊上，老王似乎聽到表妹在責怪表妹弟：“你車上不是有煙有酒嗎？還去買好煙好酒？”

“你表哥招呼那意思就是說我安排檔次差了嘛！”表妹弟答。

“那我們計劃結婚買東西的錢……？”表妹問。

“今後再掙，保證給你補上嘛。”表妹弟答。

“我表哥們住宿費結賬沒有？”表妹又問。

“沒有。房卡丟給我的，等會我去結賬。”表妹弟答，表妹臉色一沉，明顯有些不爽。

一群人下了樓，送老王們上車，道別。車子留下一股煙塵離開了小城，瞬間就上了高速。車上，一位同行的人問：“老王，你老是招呼你表妹弟不要安排高檔了，不要浪費了，他為何越安排越好呢？”

“我不打招呼，你們能抽到好煙喝到好酒吃到好飯嗎？”老王迷糊地回答後，隨即打上了呼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