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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湘女瀟瀟

作者:何清 2014-02-27 09:43 來源:晉煤集團工會

  春雨就這麼淅淅瀝瀝地下著,連續四五天了也不見轉晴,細細的雨線輕輕地落在花蕾上,將花蕾上的汙濁一遍遍的衝洗著,看著雨線,聽著雨聲,不由得想起了瀟瀟,想起了那些個下雨天……

  身處的這座城市並不大,卻不失繁華,不知從哪天開始?練歌廳、蹦迪中心、音樂茶社等休閑場所,一夜間就充滿了大街小巷,口袋鼓起來的人們盡情地享受著多彩的生活。

  對音樂和茶道我是“小學水平”,可就愣充文化人似的願去音樂茶社坐一坐。去後,要一壺碧螺春茶,端端正正地靠坐在檀木圈椅中,眯著眼聽著現場演奏的瀟湘水雲、平沙落雁、漁樵問答、陽春白雪、梅花三弄、醉漁唱晚等古琴名曲。瀟湘水雲這首曲子我百聽不厭,每當樂聲飛起,仿佛置身於高山流水之間,人世間的一切煩惱瑣事蕩然無存,心靜得飄飄欲仙!

  瀟瀟是這座茶社聘請的古琴演奏員之一,每當她出場演奏時都會傳來較長時間的掌聲,掌聲是對她演奏水平的肯定;從介紹演員的宣傳卡片中,我知道她是湘西人,苗族。她天生麗質,勻稱修長的體形,白裏略微泛紅的麵顏,長發垂到腰間……特別是那雙大眼睛,時刻流露著堅強、淡定、熱情、淳樸和苗家女子獨有的潑辣。

  我雖然喜歡到這種地方,但畢竟是工薪階層,故而每次來,都是坐在交費最便宜的那些座位上。除了必要的那一壺碧螺春茶外,摳門的隻敢要一小碟南瓜瓜子,什麼美國杏仁、日本魚片、京式點心、東北鬆子等小吃我是不敢隨便問津得。久而久之,音樂茶社的老板時不時地向我掃射出不滿的眼光;瀟瀟好像也看出了我囊中羞澀,也曾多少次向我投來異樣的眼神,不過,我感覺那眼神是柔情和善意得!

  傍晚的雨水纏綿,且隨風飄動,還帶有絲絲寒意。音樂茶社到最近的站點有三華裏左右,我一人站在茶社門外的台階上,想等雨水小一些再去站點坐車回家。瀟瀟推門而出,禮貌地衝我點了一下頭,徑直向雨水中走去,可走了不到十步遠,轉身向我招手,我快步迎了上去。

  她說:“有勇氣陪我在雨中走走嗎?”

  我稀裏糊塗地應答:“可以!”

  密密麻麻的雨點砸在她的頭頂,再順著長長的發尖頭滾落到地麵,濕漉漉的衣服緊貼在她的身上,修長的身軀曲線顯現的越發誘人。

  街道上幾乎沒有了行人,我就這樣跟著她在雨水中靜靜地走著,她為什麼要在雨中行走?一連串的問號在我心底纏繞著沒有答案?不知走了多時,也不知走了多遠,到了她借租的地方。

  雨仍舊下著,而且越下越大,她約我上樓去她的房間小坐,我答應了!她居住的房間整潔而簡單,主要家當是一張單人床、一個電磁爐和掛在牆上的一把小提琴。

  瀟瀟並沒有立即換下被雨水澆透了的衣服,隻是用一塊潔白的毛巾將頭和臉上的雨水輕輕的擦了幾下說:“謝謝你陪我在雨中散步!”

  “你也會拉小提琴?”

  她應答道:“一般水平吧!你想聽嗎?”

  我隨口“嗯”了一聲。

  她小心的從牆上摘下小提琴,打開琴盒蓋,是一把乳白色的小提琴。轉眼間,樂曲聲便飄蕩於整個房間,伴著屋外的雨聲,她一口氣為我演奏了:思鄉曲、海濱音詩、梁祝和羅馬尼亞作曲家旦尼庫的作品——雲雀。

  體溫快要蒸幹了身上被雨水澆透了的衣服,她的額頭浸出了細密的汗珠。在演奏雲雀這首曲子時,她一邊操琴,一邊在不大的地麵上隨著音樂聲小步舞動著,步履優雅而大方。

  琴聲停了,室外的雨止了,夜寂靜得隻能聽到樓前花園池塘裏的蛙鳴聲。

  “你喜歡在雨中散步嗎?”我急於想解開心底的疑惑。

  她反問我“大哥,你知道古代俞伯牙和鍾子期的故事嗎?”

  “知道,這是一個傷感的故事!”

  “那請你為我背誦一下俞伯牙摔碎瑤琴那四句詞好嗎?”她好像在有意考我。

  “摔碎瑤琴鳳尾寒,子期不在對誰彈,春風滿麵皆朋友,欲覓知音難上難。”我背誦完後看著她。

  “對不起,問你這個故事不合適,以後再約你陪我在雨中散步,你還會嗎?”她回避了我想問的正題。

  那一夜,我什麼點回的家?模糊的沒有一點記憶。

  第一次陪她在雨中散步之後,音樂茶社像磁鐵一樣吸引著我,故而去那裏的次數比以前更多了,為打理經濟上的不足,我盡可能地壓縮其它方麵的開銷。

  從溫馨的春雨開始,經猛烈的夏雨,快到收獲的秋雨了,這中間她約我陪她在雨水中行走過好多次。交往的時間長了,我曾開玩笑的問她是否有在雨中散步的愛好?她微閉著雙唇不予解答,表情凝重而憂傷!

  深秋的雨水冰冷刺骨,散落在地麵上的黃紅色的梨樹葉,被雨水托浮著向遠方漂去。雨下了兩天,兩天內瀟瀟沒去茶社演奏。聽別人演奏出的瀟湘水雲,總感覺不是那個味!於是,我胡亂地坐一會便打道回府。這場雨的第四天深夜,手機響起,耳機裏傳來瀟瀟少氣無力的聲音:“大哥,方便的話能過來幫幫我嗎?我病了……”

  苗家女一般是不求人得!我判斷瀟瀟一定病得不輕。趕到她的住處後,看到她孤獨的卷縮在床上,滿臉通紅,額頭冒著熱氣。

  “怎麼搞的?是不是感冒發燒?快去醫院”我說話時有些梗塞,一個女子漂泊在外多不容易!

  她斷斷續續的對我說:“大哥,我們苗家女沒那麼嬌貴,麻煩你下樓到小區藥店給我買點退燒的藥就可以了。”

  拗不過她,隻好依她說的辦理。喂她藥後,瀟瀟昏迷地睡著了,我十度緊張的坐在她床邊的凳子上,細心的看護著她,昏睡中的瀟瀟時不時的從嘴裏喃喃出四個字“山哇、山哇。”室外的雨仿佛小了些,滴答滴答的雨水敲擊著樓下自行車棚的棚頂,也敲擊著我的心!

  今冬的第一場雪比往年來的早了些。從第一次陪她在雨中行走到現在,我與瀟瀟相識將近一年。瀟瀟說接近年底了,她準備回家,回家前想讓我陪她去市北郊的森林公園轉一轉。踏著積雪,我倆緩步登階而上。瀟瀟身著一件白色的外套,與四周的雪景、山頂的“白馬塑像”渾然一體,楚楚動人,而我的心裏卻是空落落得!她一定窺透到了我心底的情由,笑著對我說:“大哥,舍不得妹妹走嗎?我的任務還遠遠沒有完成,開春後我一定回來。”

  我無言以對,瀟瀟看到我這樣子,微笑的麵孔瞬間嚴肅起來,我被她圓圓的大眼睛看得發慌。

  “大哥,我知道你在想啥?記得我問過你古代俞伯牙和鍾子期的故事嗎?對了,還有那把白色的小提琴,唉!你可能最感興趣的話題是我為什麼喜歡在雨中散步,大哥呀,我在思念著一個人,我在圓一個夢!”

  她慢慢的坐在雪地上,麵朝南方凝視著、凝視著,全然不顧飛落在臉上的棉絮般大小的雪花。

  片刻,她向我道出了下麵的事情。

  她思念的人叫山哇,與她同住在一個山寨裏,一塊長大,兩小無猜。苗族是一個喜歌善舞的民族,上世紀90年代初,省城音樂學院的一位中年教授,經常到她們那一帶去采風,發現瀟瀟和山哇具有音樂天賦,便教會了他倆彈奏多種樂器。瀟瀟以彈奏古琴見長,山哇以拉小提琴見長。湘西山高溝深,村寨散落,是個經濟相對欠發達地區,特別在教育方麵更為滯後。他倆商定要設立一個自己的“助學基金會”,讓苗鄉的孩子們能受到較高的文化教育。為此,他倆到一些娛樂場所,以彈奏古琴和拉小提琴賣藝籌備助學資金。

  時間就這麼過著,他倆也一天天在奮鬥著。

  初秋,南方的天就像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瀟瀟和山哇走在如畫一般的大山裏,要去走訪一個考入國家重點大學的苗鄉娃子。行至多半程,天空突然陰雲密布,黑豆大的雨點瞬間從天而降,大雨很快使山溝中的河水變為難以馴服的洪流。也就在同時,他倆聽到有人在呼喚救命,仔細一看,有兩個小男孩在洪水中掙紮著,山哇迅速將身背的小提琴摘下交給瀟瀟,飛向洪水中……

  兩個孩子得救了,然,山哇卻沒能從洪水中掙脫出來,瀟瀟大聲呼喊著山哇的名子,可洪水奔騰的轟鳴聲將她的呼喊聲捂的密密實實。

  三天後,在河水的下遊找到了三哇的遺體。

  山哇走之前,瀟瀟和三哇結婚了沒有?瀟瀟沒說,但她這一輩子,可能沒有第二個人和山哇一樣能成為她的“知音”。

  雪,飛揚著,瀟瀟的淚水將飛落在她臉麵上的雪洗了個幹淨!

  臘月二十五那天,瀟瀟要回家了,我到火車站去送她,在候車室內,她把她借租的房門鑰匙交給了我,鄭重的對我說:“大哥,麻煩你經常到我那裏去給小提琴盒擦擦灰,還有,昨天我與茶社又簽訂了一年的合同,你要有思想準備,以後下雨天仍陪我散步。”

  春雨雖說誘人,可我一點也感受不到愜意,因為身邊少了瀟瀟!隻有和瀟瀟同在雨中,我才能讀懂雨水的力量、情感、知音和恒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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