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群群:品味孤獨
十月的七天長假我竟未外出旅遊一趟。之後,便有人說我內向,不善郊遊。也想去遊山玩水,也想飽覽名勝古跡,而未去的原因僅是厭惡於長途的顛簸與旅途的勞累。一個人徜徉於空曠的操場或獨坐於碧綠的草坪之中,品味孤獨,品味人生,亦是一種難得的享受。
生於世界上,存於宇宙間。我們總在不同的場合扮演著不同的角色,為學習而操勞,為事業而奔波,為感情而煩惱,格式化的生存空間,但凡過著世人生活的人都或多或少的感到過累。
而此時,孤獨則如熾熱陽光下的一股清泉,茫茫沙漠中的一片綠洲,讓你拋開所有的浮躁與無奈,感受一種清新的空氣。孤獨不是痛苦,也不是逃避,孤獨是一種自由,一種心境。品味孤獨,就像品味一杯清茶,初嚐起來似乎淡而無味,但細細品嚐卻餘韻悠長,回味無窮。
品味孤獨,獨守一分純淨的空間,濾去城市陰晦的塵埃與不安的喧囂,讓心靈回歸原本的恬靜。在這個空間中,思想可以任意的流動,感情可以自由的舒展,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讓自己成為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完人。
記得單身環遊世界的女攝影家李樂詩說過:自己雖然旅途孤獨,卻沒有時間寂寞。試想環遊世界,可以聆聽天籟之音,飽覽人間勝景,感受大漠孤煙與長河落日的悲壯,雖然孤身獨旅,但境界開闊,神思萬裏,攝影才華得以淋漓盡致的展現,自然會感到一種思想的滿足與精神的充實。
培根說:“讀書足以冶情……其冶情也,最見於幽居獨處之時……”孤獨之時,正是讀書最佳時。此時,揀陋室一間,泡一杯茶,捧一本書,不必紅袖添香,無須童子磨硯,書是最好的伴侶。上下五千年,遼闊宇宙,浩瀚史間可以觀古今於須臾,撫四海於一瞬。思想隨著文字的流動而飄升,時而身披盔甲走進金戈鐵馬硝煙彌漫的古戰場;時而又成為一位豪放的詩人,過三山五嶽,追尋生命的足跡。智慧之光透了進來,心靈的晦暗在消散,思想日趨成熟,靈魂日趨完美,內心境界變得博大崇高,足以虛懷若穀,環地包天,含星吐月。這時才深深地領悟裏爾克在《致友人書》中所說的一句名言:不管外部多麼廣闊,所有恒星間的距離也無法與我們內在的深層的緯度相比擬,這種深不可測甚至宇宙廣袤性也難以與之匹敵。
有時我們會覺得生命是種偉大的結晶,當它在荊棘、苦難、災害中顯現出悲壯的時候;有時我們會覺得生命是一種渺小的存在,當物欲、利欲、情欲在螻蟻般的人群中橫行恣虐的時候。人不一定能使自己活得偉大,但可以使自己活得崇高。人生苦短,在時間上如白駒過隙,在空間上如顆粒之於巨倉,我們該做的便是用一顆崇高廣博的心靈,善待每一個人,走完腳下的每一條道路。
或許腳下的道路並不平坦,但是隻要心中還有夢想,縱然要經受太多的痛苦,也能勇敢地承受。我們青春年少,所多的是生命力,遇見森林,可以辟成平地;遇見曠野,可以栽種樹木;遇見沙漠,可以開掘井泉。即使在被人群遺忘的角落,我們依然會用枯澀的歌喉唱出虔誠的歌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