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霞:臘八情

太平煤礦楊霞

下班回到家，剛推開門，便有一股濃濃的香氣撲鼻而來，空氣中彌漫著紅棗、糯米的清香和甜潤，才想起，今天已是臘八節了。進入臘月，年關也越來越近了，而臘八是進入臘月後第一個有點講究的日子，雖然不大也算個節日吧。

在我的老家，臘八有吃臘八粥的習慣。紅棗、花生、蓮子、桂圓、核桃、栗子等等，不拘什麼材料，隻要湊夠八種，有的人家原材料甚至不下十幾種，把這些材料摻在一起，放在大鍋裏小火慢熬，出鍋時再放入葡萄幹，撒上白糖，一碗熱乎乎、香噴噴的臘八粥就做成了。清代的李福在詩中寫道：臘月八日粥，傳自梵王國，七寶美調和，五味香摻入。所以臘八粥又叫“七寶五味粥”，相傳是為了紀念佛教的創始者釋迦牟尼在臘月初八這一日得道成佛的。每逢這一日，不論是百姓家還是寺廟裏都要做臘八粥，電視裏就播放了今年臘八節，蘇州寒山寺免費發放15000多斤臘八粥的新聞。

兒時，從年頭盼到年尾，最盼望的便是每年的最後這一個月了。臘八臘八，凍掉下巴。但是再冷的天氣也抵擋不了一群孩童麵對美食的熱情。從臘八開始，蒸年糕、包水餃、煮大肉，似乎一年之中最美好的時光都盡在這最後一個月之中，而這碗臘八粥就成了我和弟弟的第一碗“牙祭”。臘八的頭一天晚上，母親便把紅棗、花生、糯米、紅豆、粳米等原料提前泡好，泡過的食材入鍋易爛，而且很容易入味。到了臘八這一日，母親總是早早的起床準備臘八這天豐盛的早飯，每次都是那濃鬱香甜的味道把我們從睡夢中喚醒，勾的我們食指大動，口水直流。精心挑選的各色雜糧，有紅色的、黃色的、綠色的、黑色的，顯得色彩斑斕，經過細火慢熬，各色豆兒在濃稠的粥裏宛如一顆顆閃亮的珍珠，粥上麵升騰的熱氣如同嫋嫋墟裏煙，仿佛空氣也變得甜膩而軟糯。母親會在粥裏給我和弟弟各煮一枚雞蛋，母親說臘八節吃了臘八粥和煮雞蛋，手腳便不會生凍瘡了，而我們根本不關心生不生凍瘡的問題，我們在乎的僅僅是能不能再多吃一碗臘八粥。吃完粥走在上學的路上，全身都暖洋洋的，還不時的咂咂嘴，回味一下臘八粥的餘香。

除了臘八粥之外，母親還要醃製臘八蒜。把大蒜剝好，洗淨，放入裝滿香醋的瓶子裏密封好。慢慢的，蒜就會變成綠色的，如同碧玉一般，翠色欲滴。三十晚上吃餃子的時候，就一瓣香脆可口的臘八蒜，立刻讓人滿口生津，回味無窮。

如今，已有好多年沒再吃到母親熬的臘八粥和醃製的臘八蒜了，雖然我也學著母親的方法熬過臘八粥，但也不見兒子如同我小時一般的狼吞虎咽了。歲月如流水緩緩逝去，時光也帶走了我們很多東西，但母親熬製的臘八粥依舊在我記憶深處散發出濃濃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