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勉書:潮
最近的一次驢行活動中,一個叫阿索的女孩說我“很潮”。用“潮”且“很潮”來形容一個望七的老人,讓人有受寵若驚的感覺。
也曾有人恭維我多才多藝,我以為改為愛好廣泛比較更符合實際。“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已經深入到我的骨髓,此生不會改也不想改了!依然天空行馬,我行我素。
我曾是個股民。
我們單位是個大單位,在近萬職工家屬人中有三人最早進入股市摸爬攻打,我是其中之一。離崗前我就利用中午的時間跑股市,離崗後更是將全副身心投入到股市中,希圖從股市中弄幾個小錢貼補家用。94年入市,到98年的四年時間裏,被股市吞掉了一輛買普桑的錢。後來陸續投進去的十幾萬的生活節餘改投到基金裏,至今仍深套其中。
我還是個網民。
我在換了第三台多媒體電腦後成為網民。先是寫博,加入了十數個文學圈子,常常有習作被陌生的同道、知音收藏。
從開始在QQ農場種菜開始,我不幸染上“小偷小摸”的毛病,在三年多時間裏,先是經營自己的QQ農場,後來又開辟了QQ牧場,直到把自己農場裏的土地全部升級為黑色,才覺察到這是在浪費自己的生命。毅然決然地金盆洗手,結束了自己“三隻手”的生涯!
但我最愛的,莫過於遊山玩水。
子曰:仁者樂山,智者樂水。“仁”,在我骨子裏是與生俱來的,自認這大半生還算當之無愧!“智”也是與生俱來的,我很不幸,愧不敢當。但我真的樂山樂水!別的不說,避開人世的塵囂紛爭,麵對山水,不必擔心自己的言行不小心損害了別人的利益或自尊,也不必擔心遭對方暗算。當你置身於青天白雲之間,入目美不勝收的山光水色自不待言,光是那份“大夢誰先覺,窗外日遲遲”的坦然和無憂無慮的輕鬆,就很值得自己從不多的收入中拿出一部分來為其買單!
此前,我每年大約有三次遠足:
一次是回家鄉。那片曾經養育了我的山水土地讓人魂牽夢縈,老宅的每個角落裏都深藏著一個童年的秘密!釘在老院裏土牆上的木橛子還釘在在原來的地方。童年時年小力微,每年暮秋杏樹落葉時,我用一枚大針穿上線,把落在地上的杏樹葉一片片串成長長一串,等家兄下地回家後,和他一起把它們掛到木橛子上,曬幹了到冬天當菜吃。這是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子對自己的家能做的唯一貢獻。
回到家鄉,越來越少的父輩親人;漸入老境的兄弟姐妹和童年玩伴;學生時代的同桌……無數的重逢伴隨著無數的愉悅和驚喜。
回到家鄉,當你不經意間在故鄉的大街上邂逅當年情竇初開時,曾經心儀的女孩時,你會試圖在她那被歲月蹂躪過的老臉上仔細搜尋她往日那撩人的光彩。但她的神態卻顯出歲月帶給她的成熟、冷漠和心靈的粗糙!在曾經的那一雙秋水中,你當然也不再風光旖旎了!她會冷靜地和你對視,一麵在心底竭力搜尋你往日倜儻的身影,一麵拚命壓抑著對你那張老臉的驚訝和失望,從此不再抱怨當年你為什麼不肯先說出她無數次期待的那三個字。那期冀中的對視曾經無數次在你們心底撞擊出燦爛的火花,而今卻如白駒過隙,一閃即逝!現在,她已經沒了少女的那曾經有過的矜持。過去小鳥依人的樣子隻依稀深藏在你心靈裏最最隱秘的地方,她不再像過去那樣,嬌羞地紅著臉偷偷瞟你。她或許會告訴你,她剛剛有一個孫子或孫女考上了某所大學的一本或二本,情不自禁的自豪溢於言表。她願意把這些告訴你,說明她以為你或許會關心這些事。同時也說明,那股曾經在校園裏伴隨你倆度過無數個黃昏的溫柔小風,仍留有細細的一縷正從你倆身邊刮過!臨別時,你們或許會彼此留下自己的手機號碼,然後淡淡地分手。當年你們誰也不曾先說出那互相期待的幾個字,從那一天起,你們就像錯過了宿頭的旅人,沒有了以後!
回到家鄉,跪在父母的墳堆前,燒一串紙錢,用哀思和懷念擁抱那丘寂寞的黃土。然後稍稍走開去,在等待插在墳頭的三炷香燃盡的時間裏,讓無數從前以往從腦海裏輕輕飄過。隨著歲月的流逝,你可能會在異地永遠閉上自己的雙眼,你來這裏的次數會越來越少!
第二次遠行是參加礦離退辦組織的旅遊,都是上了年紀的人,相同的路線和景點,旅行社對此類團隊的收費就會貴許多,導遊小姐對遊客簡直像幼兒園的阿姨對待小朋友,對你一百個不放心!就是你去一號唱歌,她也會無怨無悔地等在外邊!再加上被自願參加一次次購物活動,每次出去,都隻好在理解和無奈的苦笑中,乖乖掏腰包!
還有一次是參加礦文聯組織的采風活動。雖然每年隻有一次,每次隻有短短的一兩天時間,但每次出行,一路行來,被一群年輕人蓬勃的青春朝氣裹挾著,像戀人們的初吻般親近久已慕名的山山水水。和參加旅行社組織的旅遊比起來,那種放鬆和愉悅簡直有天壤之別!可惜歲月不饒人!那次雲台山采風活動中,雖然隻去獼猴穀走馬觀花一番,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已感有點力不從心,到了2010年,文聯到平遙綿山采風時,自己正準備遠赴雲南,遺憾地沒去成。此後,我不想用自己的老胳膊老腿拖累文聯的采風活動,從此,在那一群快樂的的黑發紅唇之間,你就再也看不到我老臉上的溝壑和謝頂的光頭了。遠離了那逼人的青春朝氣的包圍和感染,再也沒機會聽到年輕人充滿睿智的談笑了。
偶爾在樓下聽幾個退休老人們擺擺八卦,獲得點久已過時的小道新聞。隻有在網上的騰訊新聞中才能感受到時代脈搏的跳動。
我早就就知道晉城有個驢友俱樂部,一直以為離自己甚遠,也就沒往心裏去。不知道女兒何時參加了晉城市驢友俱樂部。
驢這種動物,人類對它們有蠢驢、倔驢、黔驢技窮等等貶義的稱謂和評價,但它們其實是一種極能負重吃苦的好家畜。大約因了其較小的體型和倔,它們不能像馬一樣上戰場,就連駕車這樣的農活也輪不到它,隻能幹些輕體力活,為農家拉磨馱東西,還留下一個“懶驢上磨——屎尿多”的歇後語。舊時,驢也作主人的座騎,帶一串響鈴,馱著主人趕集上店。如唐知縣審誥命中的唐知縣,坐騎就是一頭毛驢。至於張果老那頭“烏雲蓋頂”的毛驢,更是仙氣十足,非常驢所能比肩!
旅遊愛好者自稱“驢友”,實在是名至實歸!我看到晉城驢友俱樂部的一句口號:“我健康!我快樂!”,驢友們把旅遊休閑和鍛煉身體有機地結合起來,是一種非常科學、時尚、明智的選擇!能夠真正融入山水田園的旅遊活動內容,首推步行、野炊和露營。而這正是驢友俱樂部的特色,在活動的行程較遠時間較長時,當你看到驢友們背負著各自的帳篷和必須的生活用品,拄著登山杖在山水間艱難跋涉時,那簡直就和一頭負重的毛驢差不多!
望七之人,能身背專業相機,一身運動服飾,躋身驢行的隊伍中,在“晉城驢友俱樂部”鮮紅隊旗的引領下,友山水,沐春風,登高臨遠,心曠神怡,寵辱俱忘,幸何如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