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春華:母親的菜園子

每個周末愛人總要帶我趕回老家看望母親。說是看望倒不如說是“掃蕩”。

村子前有條小河，母親就在河邊開了塊兒荒地，種些菜。菜地不大，卻不辜負母親的辛勤，一年四季饋贈豐盛。春有油綠的香蔥，夏有紅亮的西紅柿，秋有紫瑩瑩的茄子，冬有肥嫩的大白菜。每次回家，母親早已把鮮美的菜蔬擇好，洗淨，盼著我們回來。看著我們大包小包裝上車，眼角眉梢滿漾著幸福與滿足。

昨日又回，母親已備好一大袋嫩綠的菠菜，人還在田間勞作。

正是春暖花開的時節，順著小河尋去，園子裏忙碌的未曾見一個年輕人。

遠遠地看見母親的身影，她專心的忙碌，我們在她身邊立了好大一會兒，她都沒發現。

籬笆邊靠著鋤頭，一畦小蔥，一畦生菜，在她身邊生動的綠著。明媚的陽光，清脆的鳥鳴，一幅異常美麗的春景圖，母親是這一切的主人。我們生硬地闖進來。一下子驚破了這裏的幽然和諧。

“媽，我來幫忙。”說是幫忙，倒更像是搗亂。母親平整好的土地要打畦。先用鋤頭把土地分成長方形的條條，把四周的土翻鬆再鋪上膜。我拿起鋤頭模仿母親的樣子翻地。鋤頭遠沒有我想象的那麼輕，我用力把鋤頭抬起來，然後由著鋤頭自由下落的力去翻土地，隻翻起淺淺的一層土來，還累得腰酸背痛腿抽筋。

我難為情地看著被我翻亂了的土地，連身邊的小蔥都在搖頭擺尾的笑話我。隻見母親手拿小鐵鏟，在無奈的土地上輕輕地劃拉上幾下，土地就乖乖的變得熨帖而平整。我翻成的不規則圖形，經過她老人家左一撇，右一橫的幾下劃拉，就規整了。那神情那氣勢不亞於一國畫大師在揮毫潑墨。不過，我更喜歡母親的作品。

在鋪好的薄膜兩側，對稱的挖上小坑，灌上水，然後在每個小坑裏撒上種子。這個活我會幹。我抓起一把豆（豆角種子），一個坑裏丟一顆，我做得迅捷而準確。母親笑，“要點上四五顆。”我不解。“過兩天出了苗，有的好有的壞，有的沒出。要把不好的拔去。”大自然優勝劣汰的規律在母親這裏得到完美的解釋。

母親精心照看著每一棵小苗，就像照看著小時候的我們。每棵小苗都那麼賣力的生長，奮力開花結果，回報它們的主人。

我們該拿什麼回報我們的父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