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井東:出乎意料

出乎意料

“咱車間從外單位新調來一個叫郝盛的，你看見沒？好像沒啥本事。”機修車間的一名職工說。另一名職工說：“看見了，不愛吱聲，有點發呆。”的確，郝盛和他們說的一樣，一看就是老實巴交、規規矩矩的人，幹活慢慢悠悠，笨手笨腳，長的又不起眼，沒有人瞧得起他，沒多長時間，有人就給他起了一個外號，叫他“老苯”。

“老苯”為人厚道，非常聽話，也不會和別人開玩笑，工友們拿他“開心”過分了，就是“嘿嘿”地一笑，也不急眼。班長看他這樣，也不“重用”，平時安排他收拾車間衛生，告訴他明天收拾犄角旮旯的鐵削，他就從此之後得空兒就掃，一塵不染。

一天，車間接到一項生產任務，急需加工一大批托輥，時間短，任務急，而且質量要求高。班長想把“老苯”也利用起來，副班長不同意，怕他耽誤事兒，還給別人添亂。班長猶豫了好一會兒，但由於人員緊張，沒辦法，讓他幹點兒“粗活”吧。安排任務時，誰也不願意和“老苯”這樣的人一組，都知道他像個木樁子，反映太慢，摳個沒完，“窮細致”。班長已經做好打算，把“老苯”安排到“高手”郭鋼手下，挺合適，又放心。郭鋼可是車間裏鉗工的老手，有手藝，幹活快，麻利，質量又好，為人熱情，願意幫助“弱者”，所以在工人的眼裏有“高手”的雅稱，領導很賞識他。就這樣，“老苯”就被郭鋼收為“門下”了。“老苯”就是聽話，“高手”讓他怎麼做，他就怎麼做，一來二去，一快一慢，一個組裝，一個把關，倆人配合的還挺默契，漸漸地郭鋼發現“老苯”挺聰明的，一教就會，好像原來就會，而且還挺熟練，有點兒“深藏不露”的感覺。任務完成後，跟其他的組相比，速度、質量、數量都領先。 “老苯”還是那樣，叫幹啥就幹啥。每天中午休息的時候，“高手”叫他歇一會兒，“老苯”隻嘿嘿一笑，不是修托盤，就是修電鑽，要麼就是上廢鐵堆裏撿垃圾，都是工友們不稀罕、看不上眼的活。

月末，工友們一看“高手”郭鋼的工資條，兩千多塊，佩服，又羨慕嫉妒，不用看，肯定是班組第一。邊說邊在公開欄獎金表上找“狀元”。咦！工友們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老苯”三千？排第一，師傅“高手”郭鋼屈居亞軍。為了“好奇”，就找辦事員問個明白，替郭鋼不服，一起說：“郭鋼是領著‘老苯’幹活，反而‘老苯’獎金高，是不是弄顛倒了？”

辦事員一看工友們來了，把獎金分配方案和積分明細拿出來，一天一天、一頁一頁、一項一項、一個數一個數地給工友們看，看完後，對他們說：“這回服不服？人家‘老苯’很有腦子，他慢鳥先飛，利用業餘時間修托盤，修電鑽，修舊利廢這塊兒的分就超過他那麼多！螞蚱多了都是肉啊！雙爭雙節，修複加工，礦上就獎勵咱廠上萬元呢。”

郭鋼拍著‘老苯’的肩膀，對大家說：“他的水平不在我之下，都快給我當師傅了！你們向他學習吧！”

“啊！原來如此！”工友們對‘老苯’刮目相看了。

“老苯”還是嘿嘿地笑著，不好意思的對郭鋼說，師傅，下班我請工友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