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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勇:懷念•過年

作者:餘勇 2014-05-20 11:24 來源:狗万manbet官网

懷念·過年(小說)

餘勇

一、

陶然感覺過年的餘味還存留在空氣中,天黑了,睡上一覺,睜開眼睛,推開窗,過年的氣息竄進屋裏,時光過得真快。

衝了一杯茶,茶香飄浮滿屋,縈繞在他的思緒,茶不濃,淡淡的清香,習慣似的對著茶杯,深深吸一口熱騰騰的水霧,這是陶然多年的總結的法寶,在茶香裏,會忘卻一切煩惱,解身上的困乏,好似做神仙的感覺。

光陰似箭,一眨的功夫又要過年了,日子過得真快啊,陶然感歎道!

過年多和諧、多喜慶、多向往、多歡樂的節日,為了這天,多少在外的遊子匆匆回家,帶做辛酸和疲憊,不圖什麼,就圖團團圓圓,掙多少錢都先放一邊,一家人圍著桌子,高高興興的吃一頓年夜飯,飯桌上誰也不缺,那是一家人最高興、最值得回憶的日子。陶然最向往著有這樣的一天,但是……哎!深深歎一口氣,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陷入深深地思索之中。

是啊!團圓的年是高興的、幸福的,殘缺的年是破碎的、是傷心的,一想到殘缺的,陶然便想起了父親,父親走了,帶著憂傷的遺憾。

這一年父親走了,經過4個多月的煎熬後,生命走到了最後一秒,帶著對人間的眷戀、帶著對親人的依戀、帶著對生活的懷戀,也帶著遺憾和悲傷走了。

父親到了那兒去了,沒有了回音,空蕩蕩的世界,沒有了溫度的感觸。冷冰冰的,沒有一絲生機。

天好像一下子塌了下來,一切響動的生命都變得蒼白、無力。

父親走了,衝衝的,輕輕地滑過我們的手指間,

生命像是一盞燈,忽然滅了。

在陶然的印象中,父親身體非常硬朗,是一個硬汗,很少生病,即便是生病了,吃點藥,挨幾天就好了,怎麼這次生病就倒下了呢?三弟打電話來,在電話裏說很嚴重,問陶然有沒有時間,陶然說,接近春節了,單位的事非常多,過幾天再到貴陽看望,三弟沒說什麼,他知道大哥的單位在煤礦,年底事情非常多,一邊要發放獎金,一邊又要抓生產和安全,工作還不能落下,特別是安全。陶然告訴三弟,那幾天,集團公司來礦上檢查,提出一些問題,在2009年元月20日前必須整改完成,說是副省長元月24日要到礦上檢查慰問,元月24日是臘月二十九,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省長在這個特別的時候到礦上慰問,已經表明省長對煤礦工人的關心,這是一件大事,集團公司和礦領導安排,井下一邊抓生產,一邊抓整改,特別強調生產任務不追,重點要保住安全,不能在副省長到礦上來之前發生任何安全02manbetx.com ,舉全礦之力保安全。

第二天陶然從井下出來,到辦公室整理迎接檢查資料,三弟發來短信息“大哥,父親病重,以下了病危通知書”。三弟沒告訴父親得的什麼病。父親得的是什麼病呢?怎麼這麼嚴重。父親在2008年8月份,感覺背部疼痛,到省醫檢查,三弟對父親說,掛專家門診,掛號雖較貴點,但檢查病情較準確。父親掛了專家門診,這位專家醫生用手摸摸父親的背,又問一些引起疼痛的原因,專家醫生確診為“背部肌肉發炎”,開了一些藥,沒什麼大病,從貴陽急忙趕回了礦上。陶然母親身體不太好,還有二弟三弟的小孩在那裏讀書,父親放心不下。11月份,父親的飲食突然大增,但身體確消瘦下來,渾身沒力。又到貴陽醫學院檢查,確診為“糖尿病”, 糖尿病雖然是殺手,但是可治療的,父親回礦醫院進行治療。

自父親生病,陶然還沒到桐安煤礦看望過父親,趁外出學習的機會,順便到桐安煤礦看望父親。陶然和父親以是近半年未見麵,父親很高興,到家後,看到父親坐在火爐邊,不停地咳嗽著,臉消瘦了許多,父親說:他的“糖尿病”在礦上天天打針,已經好了很多,現在就是背很疼痛,吃什麼藥都沒有效果,雖然父親顯得難受,還是表現出很有精神,外麵寒風呼呼的吹著。吃過飯後,母親把爐火燒的旺旺的,父親雖然咳嗽但是還抽煙,母親說:你爸爸的背也不知是得什麼病,怎麼都治不好,母親說完“哎”歎了口氣,她也盡力了,但是沒有辦法,父親說,這肯定時風濕,他的背又沒有被受過傷,父親開始將其在雲南當兵的事講來,證明他的背是那時得的風濕病。父親在雲南當兵時長期在野外露營,在地上睡覺太濕潤,就砍幾根木棒搭成長的架子,再割些青草鋪在上麵,把隨身帶的背單放在上麵,就在上麵睡覺,到第二天起來,青草上的水分被父親的體溫烘幹了。父親向來身體很好,沒有感到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現在老了,身體不如以前了,陶然非常相信父親說的是真的,這是個有力的證據,病根就是那時烙下的。父親年輕時身體非常好,直到退休前,很不容易生病,真的是父親老了,身體抵抗力差了,病出來了。很晚才睡覺,睡覺前父親脫下衣服,對陶然說他的背痛的地方,陶然一看,先是楞了一下,隨後心理仆仆的跳著,父親背痛的地方,肌肉像是萎縮一樣,幹幹的,而且那地方有一塊比肉色還要深的印記,父親說,躺在床上,背很痛,睡覺前要用電吹風把睡覺的地方吹熱,睡下卻才不痛,要不整夜都睡不著覺,和父親很久沒有在一起了,那晚在陶然和父親的談話中,除了父親的病外,父親有兩個心願,一是今年叫二兄弟兩口子回來,就是一家人在一起過一個團圓年;二是聽說從貴陽到廣州要修一條高速鐵路,從貴陽坐火車到廣州隻要3到4小時,修好後想到廣州二兄弟那兒去走走、看看。父親說,你母親辛苦一輩子,沒有出過遠門,到時候帶你母親出去走走。

第二天一早起來,便和父親到桐安煤礦醫院查看“糖尿病”的結果,一位很年輕的醫生說:叔叔,你的血糖降到正常情況,也就是說父親的“糖尿病”有了好轉,父親很高興,回家的時候對陶然說;這幾天我感覺身體非常好,過年我們就在貴陽過年吧,陶然對父親說,要不就到我那兒過吧,我那兒寬的多,父親說,也行,到時候再說吧!

事隔不久,父親病倒了,陶然與妻子急急忙忙的感到貴陽,在趕往貴陽的車上,陶然的神情非常凝重,父親的糖尿病不是好多了嗎,怎麼說倒下就倒下了,而且還那麼嚴重,也許是父親老了吧?人年紀大了,什麼病都出來了,可能父親的病是糖尿病並發症,心裏一直想著,但願沒什麼大病。

一進門,母親見陶然和妻兒,眼角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陶然知道母親心裏的擔心與難受,問道:“我爸爸得的什麼病,他的糖尿病不是說好了嗎?”,母親說:“你爸爸一輩子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知得的什麼病,說倒下就倒下了”。陶然忽然間感到母親心裏的擔心與無奈。父親見陶然和妻子來了,卻抽噎起來,淚水一下子從憂傷的眼眶流出來,父親動情了。長這麼大,陶然還是第二次見過父親的眼淚,第一次是因為工作上的原因,父親流了眼淚,那次卻是傷心與無奈的,這是第二次,感到父親心裏對親情的渴望,在親情裏他感到親情是割舍不斷的,是溫暖的,無論在天涯海角。

父親的病情最後診斷下來,是肺癌晚期,沒有誰有回天之力。父親在病痛的折磨中,結束了他的一生。

父親走了,注定今後的年夜飯是殘缺的,懷念會敲擊每個人的心坎,讓空氣變得憂傷……

二、

母親忽然來電話,問陶然,要在什麼地方過年?

父親去世後,母親一人獨守空房。

在什麼地方過呢?陶然一時沒了主意,

陶然妻子說:“你是家裏的老大,父親去世了,你應該挑起家裏的大梁,今年過年應該到平壩來過才是”。

家裏的大梁該有多重啊!父親在的時候,父親擔著,父親走了,陶然自然要挑起來,不讓一家人散了團。陶然在心裏掂量掂量大梁的重量。

陶然踏上到桐安煤礦的車,這是自己的責任,不能丟下母親不管,那還叫什麼人呀,人要有親情,心裏無論什麼時候心裏暖暖的,被人牽掛和想念的。

車站人來人往,帶著匆匆的行色,在擁擠的人群裏,回家過年的熱浪一波一波湧過來,回家的心情在每個人的心裏一遍一遍的唱響。

天空飄著雪花,漫天遍野,卻阻擋不了回家的腳步。

坐在車上,耳畔忽然回蕩起王傑那首《回家》的歌曲,心裏不經意間泛起淡淡的憂傷。

火車車輪與軌道發出有節奏聲音,好似人生行程中的伴奏,和諧、亢奮,但卻失去青春的火熱。

火車向一條綠色的巨龍,在崇山峻嶺穿梭、奔馳。崇山峻嶺間偶然現出小村莊,被白雪覆蓋,象村姑的披著頭巾,羞答答窺視過往的行人。

小山村裏的煙囪冒出淡淡的青煙,村裏有孩童的玩耍、嬉戲。

陶然忽然想起自己孩童時的事,那時家還在農村,隻有父親在單位上班,每年的冬天,放了寒假,天下了大雪,就和小夥伴在雪地上玩耍、嬉戲、你追我趕,小手被凍得紅紅的,卻不怕,繼續玩耍,玩得很開心。一到冬天,就要過年了,小孩子就盼望過年,因為過年有新衣服穿,有好吃的,還有壓歲錢。其它小孩在盼啊等啊的時候,陶然卻有了憂愁,不知道父親回不回來過年,便問母親:

“媽媽,爸爸回不回來過年”,

母親說:“想爸爸了……我也在盼你爸爸的信兒呢”

於是陶然和母親盼望著父親的信兒,盼望的日子讓人焦急。

父親的信兒來了,母親急忙展開信紙,母親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父親要回來過年了,父親要回來過年了,陶然想把這個消息告訴所有的人,讓所有的人都和他一起高興。

父親要回來過年了,陶然每天就到村口去等,一見客車進村口,便尾隨客車跑,客車停了,人都下了,就是不見父親下車,車門關上了,車開走了,陶然才離開,又等下一班客車。

父親終於下了車,陶然卻有些膽怯,盼了多少天卻不敢上前迎接,父親一見陶然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還把手放在嘴裏,父親笑起來:“小然,過來,咱們回家吧”,陶然這才上前和父親一起回家。

晚上,父親的朋友知道父親了,就過來陪父親聊天,母親把柴火燒得旺旺的,大家圍著聽父親講單位上的新鮮事兒,陶然聽的入神,一直守候在父親的身邊,眼睛皮都睜不開了,最後依在母親懷裏睡了,第二天他把從父親那裏聽到的新聞說給夥伴們聽,夥伴們把它圍著,專心聽講,他感到一種自豪。最讓陶然期待的是過年那天,父親親自做廚,做好多好多好吃的,吃完年夜飯後,父親把從城裏買來的新衣服給陶然兄弟三人,每人還得伍角的壓歲錢,五角錢現在連三歲小孩都不要,但在那個時候,是盼了一年的願望,是一年中最開心的一天了。

也後陶然兄弟三人每年都盼望父親回家來過年,但是父親不是每年都要回家過年,在單位上,每年能有20多天的探親假,父親分兩次請假,能回家過年是父親盼望的,但是除了一家人吃一頓年夜飯外,二十多天幫不了母親什麼,更多的時間都是留在兩個農忙季節。後來一家人農轉非隨父親到了單位上,年年過年都在一起,心裏強烈的盼望慢慢的淡了,後來自己有了工作,離開了家,兄弟三人天各一方,自己忙自己的事。你到我不來,一家人能在一起過個年,這種盼望又在陶然心裏翻起波瀾。後來父親病重了,二弟從廣州飛回來,一個都不少,卻是一家人過的最後一個團圓年,也了卻父親、母親十多年的願望。

擁有的時候,平淡無奇,沒有人會去珍惜,一旦失去,會在心裏種下懷念的種子,種子生了根,發了芽,就會伴隨一生。

下了火車,天暗淡下來,雪更大了,天更冷了。

人們從鋼鐵包裹著的車廂湧出來,像潮水一般,每個人心裏都懷揣一個的心願,暖暖的、熱熱的,甚至有些激動。

陶然隨人流出了車站,母親來了電話:“小然,到哪兒了”

“剛下火車”

“外麵天氣冷,快回家吧!”

“嗯”

陶然忽然又想起了父親,

父親在世時,每次回家,都是父親來電話,還在車上就來了幾次電話,問到那裏了,陶然感覺到父親那切的希望。“爸,我到縣城了,很快到家了”,爸說“菜飯都準備好了,現在有些涼了,等你到了,再熱熱”,父親牽作三兄弟的兒子到車站來接他。

父親離開了人世,哎,陶然心觸感動,母親孤孤單單的,生命的另一半失去了,心裏肯定空蕩蕩的,生活沒有了顏色,暗淡的,要是父親還在人世,那該是多開心的見麵啊!

陶然從縣城轉乘小巴車,到家天快黑了,下了車,心裏有異樣的感覺,仿佛父親牽作三兄弟的兒子到車站來接他,他心裏念道:父親離開人世了,三兄弟的兒子到省城和父母在一起,怎麼會來呢。可是陶然站了幾分鍾,心裏有一種期待,也許父親有什麼事耽擱了,暫時來不了,父親會來的,因為他的兒子回家了。

雪下得更大了,飄飄灑灑在路燈下輕盈飛舞,落在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家就在前麵,路燈開著,燈下麵有一把雨傘,那肯定是母親,陶然的心突然砰砰跳起來,愛是一種無言的表達,直達心靈的深處,觸動那塊被時間風化、被酒精滲透、被生活擠壓的麻木的心髒:

父愛是高山,母愛就是山間流淌的清泉;

父愛是大海,母愛就是歸航的港灣,

父愛是太陽,母愛就是月光下的溫馨,

父愛教我如何堅強,母愛教我如何在失敗後爬起來,

陶然的眼睛潤了,淚水順著臉龐滑落下來:

“媽”

母親的聲音微顫著:

“小然,回來了,進家去吧”!

進了家,一股熱氣撲麵而來,家是溫暖的,為奔忙的人洗去疲憊,為寒冷的人溫暖冰涼的心,給予失去信心的予勇氣,給無路的予方向,包容孩子的過錯、失意和眼淚。

父親去世半年多了,母親又蒼老許多,

陶然問道:“媽,這段時間您是怎麼過的”

母親哎歎了一口氣說:“你爸爸在世時候,總是吵吵鬧鬧的,你生我的氣,我生你的氣,他去世後,總想著他,每天在家裏坐著,到學校放學的時候,明知道你爸爸去世了,卻在等著你爸爸帶著你三弟的兒子回來,盼啊盼啊,卻不見身影,到了晚上,夜也深了,要睡覺了,又呆呆的等著,他還在朋友那裏玩,玩盡興了,忘了回家, 哎,”

母親說著,淚水流了下來。

沉默片刻後,陶然說:“媽,不要難過了,每個人都要走這一步”

母親哭出聲音來,這是積存好久沒有發泄出來的悲傷,這傷痛像一塊石頭積壓在母親心裏,讓母親整天憂傷、惦念,淚水順著臉龐滑下來。

“媽,我爸走了,還有我們呢,再說人死不能複生,要多注意身體”

過了一會兒,母親平靜下來說:“你爸8歲時,沒了母親,家裏又窮,你爺爺為顧家裏的生計,顧不上照顧你爸,你爸讀了兩年的書,上三年級家裏沒有錢,為了讀書,放暑假,到山上挖樹苗到城裏去賣,從老家到城裏有三十多公裏的路程,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要走七十多裏的路程,多難啊!讀了三年級後就再已沒有上學了,在家幫你爺爺做活,下鄉當過知青,後來你爸參軍到部隊,那時我和你爸訂了親,退伍後,成了親,有了你之後,煤礦招工,就到了煤礦,到了煤礦上了兩個月的班就出事了,我的心七上八下,那時你才兩歲,今後的日子怎麼過啊。

父親在處理溜子電機時,正在上風扇罩子,有人啟動了電機,右手的食指、中指和小指被電機風扇攪斷一節。

母親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人到傷心處,隻要輕輕觸動到深處,便有無盡的哀思。

是啊,在煤礦井下,隨時受到自然災害和不安全環境和狀態的威脅,02manbetx.com 出得頻繁,每一起02manbetx.com 背後有多少眼淚和多少破碎的心,多少家庭麵臨多大的困難啊!陶然記得還小的時候,母親和鄰居婦女吵嘴,婦女罵父親是“挖煤老二”,“被煤硐打死”,語言刻薄尖酸,像一把剪刀刺進母親的胸窩,母親忍著,半夜還留著淚水。

挖煤人是苦的、累的,背後卻不知有多少顆提心吊膽的心在和他一起默默承擔痛苦。

母親繼續說:“你爸沒讀幾年的書,人卻很聰明,憑著在部隊的工作能力,調到保衛科工作,不下井,我的心才鬆了一口氣,後來我們一家到了礦上,你們三兄弟也長大了,成了家,日子剛好過起來,你爸他卻走了,辛苦一輩子,沒過上幾天好日子,小然,我一想起這些,心像被刀割一樣”。

“媽、不要難過了”

陶然的記憶庫裏,忽然閃現風雨兼程的父親來:

陶然14歲那年,父親為了兄弟三人走出農村,今後有個好的前程,把一家人帶到礦上,到礦上後辦了農轉非,雖然每月都有糧食供應,但是父親每月50塊左右的工資,難以支撐一個家的開支,父親就在離礦區5公裏左右的農村開了一個煙酒店。父親每天忙碌著,工作和開店都得兼顧,最讓陶然難忘的是那年冬天,天亮得遲,黑的早,父親每天天不亮就出門,回到家裏已是8點左右了,頭上的盤盤帽和穿的大衣的兩肩上,堆了厚厚的雪,眉毛和胡了上掛滿了亮金金的水珠,一進家,帶來一身寒氣,兄弟三人馬上讓父親坐在火爐邊,母親拿著父親的大衣和帽子在拍拍上麵的雪,之後母親打來一盆熱水給父親洗臉。吃過飯後,父親問母親,還有多少貨,父親說,現在是年底了要趕快進些貨來。陶然兄弟三人睡了,父親和母親還在商量。

“小然,你爸爸在世時對我很好,他走了,我一時半會兒還放不下,我知道你們都對我好,幾十年的夫妻感情經曆了風風雨雨,心裏總惦記著”

“媽,我也非常想念我爸爸,總感覺他除了遠門,我,我經常夢到我爸爸,他還在我們的身邊,不曾走遠,在心裏還活著”。

“我也愛夢見他”一會兒母親繼續說:“李大媽說,家人去世後把一家人的衣服蓋在棺材上,去世的人就會感到一家人在身邊,和從前一樣生活,就不會夢見去世的人了”。

李大媽是鄰居,她老伴去世有好幾年了,一直沒有夢見過她老伴。

夢見親人,是對親人的懷念,不知李大媽說的是不是真的,無從考證,也許去世的親人不想在世的人擔心、寂寞,沒有托夢給李大媽,可見感情能穿越陰陽兩間,真是曠世愛情。

但是母親卻經常夢見父親,不是說父親和母親的感情不好,而是父親和母親從小就是苦命的人兒,陰陽兩間相隔,還是放心不下。

有一次母親夢見父親沒有穿衣服,父親說他很冷,母親說不是燒了很多衣服給你了嗎?第二天母親就去問李大媽,李大媽說剛到陰間的人,像個三四歲的娃娃,不知道收撿,孤魂野鬼又多,給搶去了,到了冬天,衣服單薄了,沒有衣服穿,冷了就托夢給你給他捎去寒衣。母親聽了,哭了一場,父親在世時是個老實人,受了不少苦難,到了陰間還要受這般苦,沒有親人在身邊,該有多造孽啊!母親給父親捎寒衣時,邊燒邊哭,燒了很多,希望今後父親一個人不再寒冷、受罪。

那晚,陶然失眠了,滿腦子都是父親

哎! 2009年有很多感歎、悲傷和無賴。

這一年父親走了,經過4個多月的煎熬後,生命走到了最後一秒,帶著對人間的眷戀、帶著對親人的依戀、帶著對生活的懷戀,也帶著遺憾和悲傷走了,生命像是一盞燈,忽然滅了。

父親到了那兒去了,沒有了回音,空蕩蕩的世界,沒有了溫度的感觸。冷冰冰的,沒有一絲生機。

天好像一下子塌了下來,一切響動的生命都感覺消失殆盡,那瞬間牽著父親的手,生命確劃過陶然的掌心:

陶然想起了遠古的炊煙,彎曲蜿蜒盤在心間,

天上那顆星星是父親的心願,

帶著一絲微光照亮前方的路程,

夜晚的一閃一閃的燈火,跳動著生命的舞姿,

憂傷的心情在希望與絕望之間迷茫

……

陶然能聽到母親輾轉的哀歎聲音,燈關了又開,開了有關。

陶然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一覺醒來,母親已煮好了早餐,

母親說:“再睡睡吧!火車還早嘞”,

陶然看著母親紅紅的眼睛說:“媽,收拾東西,時間差不多了,”

母親說:“也沒什麼可收拾的,你媳婦給你爸爸打的毛線衣,你爸爸生前最喜歡穿,我想帶上去,初一到你爸爸的墓前,燒給他”。

坐上火車,母親眼睛一直沉重的看著窗外,沉默著。

陶然看著心疼,母親孤零零一個人守著空房,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孤獨會讓人變得沉默、優柔、寡言、發呆,長期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人的精神會錯亂,內分泌會失調,導致身體並發各種疾病。

陶然對母親說“媽”,

母親:“嗯”

陶然:“過完年後,就跟我們過吧!也有個照應”,

母親:“我想一個人清靜些”

陶然:“你一個人過,有什麼事情我們一時半會也趕不到,萬一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們怎麼對得起你,對得起我死去的爸爸”,

母親:“我知道你們的心意”

陶然:“那就和我們一起過吧!你身體不好,我爸臨死前最擔心你,怕沒有人照顧你”。

母親:“我一個人自在點,想怎麼過就怎麼過,想到哪裏就到哪裏”

母親執意一個人過,誰也難勸的住,母親想一個人過也有她的理由,和兒媳婦住在一個屋簷下,總有磕磕碰碰的,心裏有點委屈也不好說,說了兒子和媳婦會吵嘴,媳婦有委屈給兒子說了,母親會覺的兒媳婦不孝順,一個好好的家有了矛盾,這日子就不好過了,其實最委屈、最難受的是兒子,夾雜在婆媳之間,裏外都受氣。

“嗚”火車開動了。

母親一直看著窗外,沉默著,陶然感覺非常心酸:

夫妻本是一棵樹,男人是樹幹,女人是樹葉,有朝一日樹幹死去了,樹葉失去生命的依托,隨風飄零。

母親現在就好像是那樹葉,隨風飄零,不知飄到哪裏?

回家過年,是歡心、團圓、幸福的晚餐, 它感動著風雪夜歸的人,心裏又無時不在召喚在天堂等待的親人,陶然仿佛已經聽到新年的鍾聲在耳畔敲響, ,久久回蕩在胸懷裏,震蕩著激越著他的靈魂,又仿佛看見天堂等待的親人匆匆趕來,要和所有的人把酒言歡,縱情高歌,牽手同舞,歡聲笑語一片...

作者:餘勇

地址:貴州省平壩縣天龍鎮高院村黃家莊煤礦安全

郵箱:QQ:14256287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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