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梅:爐 火
父親離我而去好些年了。靜夜,經常想起父親,想起父親,就看到一幅畫--呼呼作響的爐火,小板凳上父親一躬一曲的身影,還有那張被爐火映照得通紅的臉。這幅畫定格在我的腦海裏,並沒有隨著歲月衝淡我的記憶。
父親和煤打了大半輩交道,煤還給父親一張又一張獎狀,時間久了……都說父親是一塊煤。退休後的父親非常寂寞,值得他欣慰的是他的兒子也當了一名煤礦工人。他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剛走上工作崗位的我。
剛上班那時,井下條件艱苦,升井後衣服都被濕淋透了。每天回到家裏,父親已經把爐火撥弄地旺旺的,他總是耐心地把我的衣服翻過來翻過去,裏裏外外都烤得舒舒展展,暖暖和和的,衣服穿在身上,很舒服,很貼心。井下潮濕的環境下,我仿佛都能感覺到爐火的溫度和父親那爐火般的溫情。工友們都羨慕我有一個天天月月年年為我烤衣服的好父親。後來,礦上配置了烘幹機,工友們再不用穿潮濕的衣服下井了。我也為此高興不已,心想,這下我不用再拖累父親了。烘幹機上馬的那一天,我第一次沒有往回家拿工作服。父親疑惑地問我衣服怎麼沒有拿回來,我欣喜地告訴了父親原委,父親第一次不高興地質問我:"烘幹機能有爐火烤的暖和嗎?"我拗不過父親,又把衣服拿了回來。他仍舊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起早貪黑撥弄火,給我烤衣服。
在父親的嗬護下,我在礦上不斷成長,掌握了生產技術,當上了班組長,也經常給父親領回獎章、獎杯,有礦上的,公司的,還有集團公司的,每每這時,父親高興地抱著獎章、看個不夠,話也多了起來。嘴裏喃喃著說:“這個獎杯 ‘有份量’”。
父親的爐火,一年四季燃燒著。父親站在爐火邊為我烤衣服的情景還清晰如昨,那厚重的愛溫暖著我走過人生的風風雨雨,也將激勵我更好地服務礦山,做一名優秀的煤礦工人。 (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