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貴:精神的航燈
想以前,我們每次上班入井,背的是注入硫酸的礦燈,它既沉重又偶爾漏酸,井下工作時間稍長或燈泡一“閃”,礦燈就會“休克”,碰上此事,真是急人。
看如今,我們每天上班入井,背的礦燈僅有香煙盒大小,重約100克,既方便又耐時。作為礦工,我們一身輕鬆。看著這劃時代的新“科技”,我腦海中浮現出幾種不同類型的燈。
1973年,我出生於平昌農村,從我懂事起家裏一直點的是煤油燈。煤油燈或掛在柱上,或放於灶台,或坐於壁台。天黑收工的父母,就在這微弱的燈光下,洗衣、做飯,盡管清苦,一家人倒也其樂融融。
記得上學的時候,家裏又添了一盞用墨水瓶做的煤油燈,專供我寫作業用。我很喜歡這盞燈,但它有時也給我帶來煩惱,記得一天傍晚,我正在油燈下寫作業,頑皮的小貓跳上桌來,弄翻了油燈。油頓時浸透書本,火苗勢起,嚇得我哇哇大哭,因為幸虧媽媽及時跑來消災而幸免了一“難”。我後來得知,這油燈的煤油還是國家憑票計劃供應的哩。
心愛的油燈伴我長期夜讀,一直照耀我升學到初中。
1993年冬,家鄉用上了電燈,通電之夜,全山村的人歡天喜地,我興奮得一宿未眠,為這暖心的光明而激動不已。但好景不長,到了枯水季節,照亮山區的電燈變成了“紅絲絲”,煤油燈重又派上了用場。
到了2002年,農網大改造,農村所有線路並網。從此,我們用上了明亮的電燈。伴我20多年的煤油燈終於“退役”了。
想著一去不複返的油燈,看著眼前明亮的電燈,撫摸著頭上的礦燈,它們都是我心中珍愛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