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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曉:胡楊本色

作者:魏曉 2014-08-17 15:19 來源:万博体育maxbextx主页 網

海波和洪廣約我去礦區轉轉,想到自己來到金黃莊礦業一個多月,隻是在東區活動,西部是個啥樣還真不知道,就愉快地答應了。

想象中,建設中的西區一定就是個普通的工地。然而,親臨西區,那個世外桃源般欣欣向榮的景象,卻讓我產生了無比的親切和溫馨的回憶。

沿著南牆邊的林蔭小道,遠遠地望見西區內大片深深的雜草叢中,隱約有一段青磚白灰砌築的牆壁。那段牆,在初秋夕陽的襯映下,竟然讓我想起蜿蜒的漢明長城。河西走廊北側、賀蘭山下、弱水河畔、塞上高原,斷斷續續、各抱地勢,那條橫亙萬裏的城塞,成為農耕文明和遊牧文明的心理分野。我不想求證那段牆的用途,我想保留這樣一份斑駁的印記,把那個幾千裏外金戈鐵馬烽火連天的沙場,與眼前這個熱火朝天的場景疊放在一起,以溫暖我久藏的記憶。

前方是活動板房構成的幾個四合小院,外圍沒有東區那個“回”字形板房大,但卻小巧別致。我想拍下這些創業時期的簡易房作紀念,海波他們卻在前方不斷地大聲催促,他們是想拍張合影照吧?走近院門,我簡直震撼了,在這個外形簡易的小院內,分明藏著一處濃鬱的園林景觀:方方正正的四合小院裏,幹幹淨淨的院中小路盡頭,噴繪的影壁牆前,不大的假山周圍,擺滿了名貴的鳳梨、攀枝花、蘇鐵和紅花木蓮。彩色柵欄圍起來的花園,栽種了各色花卉,過道的花架上爬滿了常春藤和金黃色的南瓜、葫蘆,不少房間的窗台上擺放著大大小小的各色盆景,除了門垛的角落裏有幾把鐵鍁和噴壺外,小院裏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也沒有架設晾曬衣物的繩條。我不想問這幾所院落的主人是哪個單位的,因為我寧願相信,這是新礦人熱愛生活、陶冶情操的共有品質。這讓我想起,在新疆、內蒙那些綠洲上生活的人們的家居布局和擺設。惡劣的環境,竟然孕育了頑強生命的盎然生機,盛開著生活情趣的無窮魅力,這讓人深感生命原本熱烈的本色和巨大能量。

洪廣說,不光養花種草,他們還養著不少家禽。來到西院,我才發現,南牆的附近,掛滿了拆洗的被褥和衣物,緊貼西牆下,用磚石和石棉瓦搭建了一排整齊的臨時雞舍,還有幾個大小不一的籠子,洪廣說,這都是喜歡飼養的人搗鼓的,平時養著玩,來客時改善生活。隻要想吃,說一聲你可以隨便宰殺。我說這些人一定懂得生活,一定是很有情趣的人,可能還是個幹部吧?海波說不是,都是普通職工。你要喜歡,你也可以在這養個雞鴨什麼的。

走出小院,恍然間,像是走進一個別樣的世界,前麵“海子”一樣的水塘裏,長滿了叢生的蘆葦、成簇的小灌木,間或還有長長的不知名的大尾巴鳥出沒草叢。瓦礫堆積成的高地,無意而為之的巧奪天工,竟產生了寸碧遙岑的效果。這是一片原生態地貌,在這片低窪地的西部邊緣,原本就有一條因建築圍牆形成的不規則河道,與礦井水的沉澱池連在一起。後來礦區地表普遍加高,這片地方,就顯得十分低窪,尤其是這條淺淺的不規則河道周圍,就成了金黃莊礦區名副其實的綠洲。

我想起在大漠戈壁生活的歲月,想起在巨大的居延綠洲徜徉的時光。優勝劣汰、適者生存的自然法則,經過億萬年的風霜雪雨,大浪淘沙般的淘汰了脆弱的生命,隻留下胡楊、駱駝刺、怪柳之類生命力極強的物種。而這些幸存下來的物種,無一不是善於自我調節,百般適應的物種。為了尋找和保持水分,它們不惜將葉麵革質化,在枝杈上長毛,將根係深紮地下幾十米。我們曾經試挖過,一叢不足半公尺的矮小駱駝刺,它的下部居然有二十多米粗壯龐大的根係,胡楊的根部更是深達地下五十米。深紮地下的龐大根係,是它們賴以生存的根本。正因為適應和改變,才成就了他們燦爛而永恒的生命,也才有了怡然自得的超然和卓越。

人又何嚐不是呢?是的,十年來,新礦人的品格已在我的心底塗上了濃濃的胡楊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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