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慧敏:賣豬肉的西施少婦

這個小區有一家賣豬肉的攤販，是一個美麗的少婦。

這個小女人大概不到三十歲，人很白，皮膚很細嫩，從美麗的臉龐到修長的頸，再到粉嫩的胸到圓潤的肩，無一不在顯示著她的年輕與成熟。那個詞，珠圓玉潤——就是說這個年齡的女人吧。

很標準的一張鵝蛋臉，點綴著幾顆淡淡的小雀斑，總是在淺笑，總是說話聲音溫軟，隻是語速稍快。我想這樣的女子，如果生在江南，是會把一口吳儂軟語演繹得很好的。

因為年輕，她也愛美。

於是我看到她也愛穿女孩子喜歡的低胸裝，低腰褲，腳上一雙很青春的球鞋，斜挎著一個髒兮兮的小皮包收錢。

我喜歡站在一旁看她手腳麻利地把一把尖刀來回銼幾下，割下肉，掛在稱鉤上飛快一稱，然後用當地很濃重的方言誇耀說：相當好的肉了，精瘦!

有時我買排骨，她會笑嘻嘻地說，姐姐你真年輕真漂亮!我說我也很喜歡你啊!她就高興了，揚起那把大砍刀，哢哢幾下很準確的砍下幾根肋條，再一一剁成小塊，裝好遞給我，說二十塊錢的。

這樣她的手就整天油膩膩的，有時還沾著骨頭的殘渣和血跡，甚至有一次我還看到她的手被割破了，纏著一個創可貼，讓人看了有些心疼。

小女人很溫順，脾氣也好。小區的老人不買肉還喜歡站在一旁品頭論足，我總感覺那麼多人圍在那裏，多少有些影響生意，她卻不急不惱，還是笑意盈盈。遇到挑剔的顧客，她也不著急生氣，把人家不滿意的用刀剔去，再添一塊上好的。不像她的婆婆，那是一個女張飛似的人物，說話豪爽大氣，據說殺豬不眨眼，一腳踏著豬的身體，嘴裏咬著尖刀，一雙手找到咽喉時就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了。她賣肉時總是大聲嚷著“指哪兒割哪兒”，不滿意了卻不會給你換的。

有時我會覺得小女人幹錯了行，這樣一個西施般美麗的小少婦，沒有理由不讓人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