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亞斌:我想您,祖母
真不想過這一天,如今在那一方淨土上,我在“陽間世界”,而祖母卻在“陰間國度”。
時隔多年,我時時刻刻思念祖母,想那一方熱土下麵的陰魂,在睡夢中常常喊著祖母醒來……
二十年前,剛參加工作不久,一個陰風吹起的日子裏,一紙電報傳來讓人難以置信的噩耗——祖母與世長辭了,也就是說我再也見不到她了,我無法相信這是真的,祖母雖然年近古稀,可我對祖母的回報太少了,從那時候起,孫兒才知道見不到要見的人揪心的感受。
思念故鄉,但我不願回故鄉,我怕見到那熟悉的村莊,那突起的墳塋,想起您——祖母。
我父親英年早逝,您忍著老年喪子的悲痛,挑起了哺育我成人的重擔(當時我十歲)。在冬天來臨的時候,您已經把棉衣縫好,督促我穿多穿少。
踏入老屋,空蕩蕩,您在哪裏?祖母?沒有孫兒熟悉的風箱聲音,隻有死一般的靜寂,踏出屋門,我無法不想您,再也聽不到對孫子歸來的噓寒問暖,如今,回答我的全是呼呼的風聲。
祖母,忘不了我在鄉中學求學的時候,每周末在我回家的時候,您好像要把這一星期好吃的讓我在這一天吃完。您顛著小腳整整忙碌了一天,而當我踏上學校的歸程,您卻因腳疼難忍在被窩裏睡不著。祖母,我怎能不想您,我的眼淚禁不住流過了眼瞼。
我一天天成人,而您卻的白發越來越多。祖母,您把您所有的愛都傾注給了我,在您病生的時候,也沒有向我提出半點兒要求,您將天涯的悔恨留給了孫兒。
祖母,我忘不了,前幾年,您得了病,您硬是拖著不去看醫生,我過後才知道您是為這個家,為供我上學,省一點兒,省一點兒……而當我發表第一篇文章的時候,大字不識的祖母欣慰地說:“我孫兒的書沒白念。”您卻因為得病時間長,得不到及時診治,我悔恨,我悔恨……
祖母,一次次夢裏,夢見您忙著家裏家外。我多麼希望陰陽能相通,再見一下祖母的身影,哪怕說上幾句話,但我知道,我已無回報的那一天,與時俱增隻有無限的思念。祖母的愛,是一首落淚的詩,是一條彎彎的小河,孫兒的思念像永不幹涸的小河,長久地流,長久地流……直到永遠……
祖母,您聽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