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文:孩子的眼神
妻子除了上班還在城裏找了個活幹。一是為了打發時間，二是增加點收入。盡管活兒很累，但她總是樂此不疲。隻要有活幹，她就有精神。如果沒活了，她也就耷拉了腦袋。每天妻子幹活歸來，都是滔滔不絕地給我聊她一天的所見所聞。晚上就仔細地扒拉著她的賬本，看掙了多少錢。她說，多幹點給兒子買炸肉吃。
妻子給我聊了不少，一件小事給我印象很深。一天她在鬧市區騎車趕路，突然後邊一輛電動車把她撞了出去，她爬起來一看，撞她的是一個30多歲的媽媽帶著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妻子慌忙扶起那個小孩，這時那個女人發怒了，說你不會騎車啊，你沒長眼啊。妻子說，我在前邊你在後邊啊，況且我自行車也壞了，我身上也破了，再說孩子沒摔著不就萬幸嗎?那女人看妻子是外地人，更瘋狂了，你看孩子臉都破皮了，妻子仔細一看真有點血印，但無大礙。女人不依不饒的要去醫院給孩子檢查，要找交警處理等等。這時天已黑了，妻子還有30多裏的路程，也生怕被人賴上，就掏出錢包來說，我就有20元錢，你別嫌少，給孩子買點東西吃，壓壓驚。那女人看見錢，眼睛放光了，她看了看錢包的確沒有錢了。一邊接錢一邊說，我不在乎錢，關鍵是孩子沒事就行。說著就把孩子拉過來，大聲問道，兒子你哪裏疼?孩子不理解媽媽的意圖，天真無邪地說，媽媽我沒事啊，哪裏也不疼，你看臉都好了。女人一聽生氣的罵道，如果回家你再說這裏疼你那裏癢的，看我不收拾你。妻子回家後，委屈地和我訴苦，說今天白幹了，身上摔得青一塊紫一塊不要緊，關鍵是車子還要花錢修。我說，破財免災。
過了幾天。妻子又和我說，今天我碰到一個大爺，他說是那個女的先撞了你，你怎麼給她錢啊。妻子說我是為了孩子，再說沒摔著孩子就行啊。
過了幾天，妻子又和我說，今天我見到那個小男孩了，他正和一群小朋友在玩，就問他小朋友你沒事把，不想那小孩看見是我，哧溜跑到車後邊藏起來了，流露出很不好意思的眼神，直到我走遠了，那小孩才出來玩。
不知道小男孩為什麼躲藏，為什麼有那種眼神。我似乎明白了，小孩內心是純潔善良的，沒有汙點的，他也許為媽媽的行為感到內疚和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