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祖波:眷戀的村莊，不舍得味道

眷戀的村莊，不舍得味道

作者：萬祖波

因為自己每日繁忙工作、兒子天天上學的原因，我們回老家探望家人的計劃也是一拖再拖，長時間沒有成行。直到幸好迎來了這個寶貴的國慶長假，我不上班、兒子不上學，我們回家的願望才得以變為現實。

我們早早起床，匆匆吃過早飯，一家人便坐車上路了。可是交通並非順暢，時常堵車堵得厲害，經過高速路服務站時也是滿眼休息、談笑、吃零食的人群。經過四小時顛簸，最終下了高速路口，進入了我的家鄉轄區。隻見得道路兩側成排的柳樹前，則是塊塊方田，接連不斷;澆水鋤草的農人，忙碌期間;細看方田中種植的是一列列的大蔥、一溝溝的馬鈴薯、一畦畦的蘿卜白菜，處處彰顯著辛勤的偉大，收獲的希望。

約過一刻光景，我們就來到了村子的東頭。我和妻子深呼一口氣，感覺全身是多麼的神清氣爽，鼻子裏分明聞到了青菜葉子夾雜著露水的味道;放眼望去，村莊阡陌交通順暢無阻、座座樓房排列有序。隻是和以往不一樣的是，如今村子裏通了柏油路、兩側多了綠化帶、有了排水溝、婚育新風計生宣傳知識以及敬老孝親文明規定等政策活動也被寫在了道路兩邊的黑板報宣傳欄上。而這一切都是前期我說不知道的，也恰恰說明了一段時間我對故鄉發展變化信息的毫無了解。

此刻，母親早已在我家門前的胡同口，一邊朝我們打招呼，一邊快步朝我們走來。母親抱著我的兒子，在關切我們路上累不累的掛念中，我們來到了家裏。

吃過飯我便走到門口，步行於村子中間，時而給長輩們問聲好，時而給那些年的夥伴們打招呼。這些夥伴中大部分都和我年齡相差不了幾歲，想想小的時候我們一起穿溝渠步行上學，在家一起玩捉特務、老鷹捉小雞的遊戲，感覺是多麼的快樂、親切、難忘啊!如今他們大部分和我一樣，也初為人父有了孩子家庭，可是隻是見了麵簡單的程式化的問問工作情況如何，也就草草完事，再也不向以前那樣毫無避諱的聊天了，我猜想或許是時間久了，不在一起陌生的緣故吧?

在第二日的時候，天還沒大亮，我便在妻子及兒子的熟睡中，輕手輕腳麻利的穿上衣服，洗把臉，敞開大門走出去了。早上五六點的樣子，的確有些涼風颼颼的，但絲毫影響不了我親近村莊，尋找村莊，探尋兒時淳樸回憶的決心。這麼早的時間，還是在路上三三兩兩碰到了下地勞作的鄉親，或給莊稼鋤草或給莊稼施肥或給莊稼根係灌水，這些年他們還是這樣的辛勤，種地這麼的上心;進而又看到了村北那片楊樹林，對我而言還是那麼的熟悉親切。記得小時候萬物吐綠的時候，我們小夥伴就爬上楊樹，折些細細的樹枝，抽出枝子，隻留樹皮，點上幾個小洞，成為笛子吹起來，煞是開心。再過一段日子，就跟著奶奶拿著竹竿打楊樹毛毛。裝在袋子裏，回家涼水洗淨，把楊樹毛毛放在鍋的涼水裏煮開，再把楊樹毛毛撈出來，擰幹水，放少量的豆油和尖辣椒，鍋裏把楊樹毛毛炒上十來分鍾，吃起來非常香。在物資充裕的今天，已不是什麼美味了，哪裏還有人吃這東西?

回家吃過早飯，帶著兒子來到菜園，母親種的蘿卜隱藏在碧綠的蘿卜秧子之下，還有大朵大朵的白菜很是喜人。兒子早已按耐不住了，一下子撲到蘿卜秧上麵，還唱起了拔蘿卜的兒歌。他一手拔出一個蘿卜，全然忘記了沾到衣服上和臉蛋上的泥土，興奮的喊道“蘿卜，蘿卜，我看到奶奶種的蘿卜了”我便趁此時刻，給兒子拍了幾張照片，留作紀念。

是啊，現在生於21世紀10年代的孩子，個個長在城市裏，每日吃喝全部從超市貨集市上買來，哪裏還會知道蘿卜秧子是什麼樣呢?哪裏還會知道蘿卜秧子還炒著吃呢?至於怎樣種蘿卜和白菜這問題更是深奧之謎了吧?

後來我們還趕了大集，老家農村的集市共有兩個，一個是鎮上的集市，另一個是鄰近比較大的村子裏的集市。一切是這麼的熟悉，集上賣油條和饊子的、喝手擀麵條的、賣熟食的、青菜的、衣服的、農具的、花草的、拉起幾尺白布遮陽，下麵用手推子理發的，應有盡有。兒子站在集市上好奇的說“爸爸他們身上有蚊子他們也不打蚊子?他們頭頂上怎麼沒有好看的燈?下雨了他們的東西會淋濕嗎?”這一切問的我卻是啞口無言啊?這樣的問題，也說明了兒子他們完全與鄉村狀態相隔的距離達到了何種程度。

是啊，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時代總是向前滾動的，一切以往的發展階段，總會被未來更高水平的生活所代替，誰也留不住。隻有經曆過，才會感悟的深，往往在情感上更會留戀不舍。因為我們八零後農家人的孩子，就是在這樣的環境狀態下度過的。

由於最後一天值班的緣故，我便於十月六日下午回到了工作地，上午在離開村子的時候，我轉身望了望村莊的道路、村莊的花草、村莊的莊稼，暗暗的心裏說道“回家的味道多好啊!別了生我養我的村莊，這裏是我最得以安心寧靜的地方，過幾個月我還會來的。因為你是我一生眷戀的村莊，是我不舍的味道”此刻不知不覺中，我的眼淚忽然落下來。妻子說道“多情的你啊，你個大老爺們，讓你娘看見了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