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未濃:走馬看花(馬語之一)

我一直閉著眼睛，我不屑於去打擾那一份安靜。在此之前我曾經睜開了一道迷離的縫隙，風太狂野，沙子打得眼睛生疼。相對於單調而寂寞的日子，這些花兒著實是不可多得的陪襯。它們怒放著，觸須四揚，仿佛一根絲線牽著了它們的神經，輕輕地一拽，花蕊像一個圓球，彈飛虛幻的盛景。

我還是要閉上我的眼睛。我必須要閉上我的眼睛。這個世界上許多的花兒異彩紛呈，嗅覺驚醒的時候，我聞到了一股自遠古飄拂而來的異香——鼻塞的我，愈來愈感覺到世界的澄明。

馬在夢裏，花在征程。挽著韁繩的雙手多像兩支在弦未發的箭簇，一次次鼓起的青筋迎風而立，翕張有合。搖擺的馬韁，嘚嘚的馬蹄，抖擻的馬鬃，瘦削的馬臉，堅挺的馬尾，骨感的馬腿，謙卑的馬唇，油光的馬身，尖利的馬鳴——眾目睽睽之下形骸不羈的狂妄，在一朵花兒的冥思裏，原形畢露。

草原之上，它放慢匆匆的羈旅，低下高昂的頭顱，輕輕地，輕輕地吻了一下露珠滾動的花蕊。

(作者單位：山東新泰高佐礦業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