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海霞:早晨從傍晚開始
每當夜幕降臨,在外奔波勞碌了一天的人們紛紛如倦鳥歸林般各自歸家,喧囂的世界會慢慢靜下來,萬物進入一個沉寂的狀態。時間沒有靜止,依然如流水般川流不息。隻是生命進入一個短暫的休眠,以積攢力量進入下一個白晝,而那每一個清晨,必然是一個充滿生機勃勃的開始。
可在百裏礦山,有這樣一些人,他們的作息時間迥異於常人。日薄西山別人下班回家,結束一天的工作,他們卻正走向工作崗位;朝陽升起,人們精神抖擻開始新的一天,他們卻正拖著疲憊的身影升井,洗澡,然後回家、回宿舍進入甜蜜的夢鄉。
他們就是礦上俗稱上“十八點”班的井下檢修工。
陳守戰就是其中一員。
陳守戰,綜采一隊檢修班組長,44歲,中等墩實的身材,話不多,國字臉上始終掛著忠厚的微笑,很容易讓人一見如故。
“堅持是他最好的品質”
綜采一隊書記李小芳的電腦裏有個文件夾,專門保存本單位的先進人物材料。關於陳守戰,材料文件名就列了滿滿好幾行。
“陳守戰真是名好職工啊。要知道,當一名好職工並不難,隻要踏實肯幹,勤手勤腳,能圓滿完成領導交給的任務,大概就可以算是名好職工了吧。難的是任勞任怨,隨叫隨到,工作上盡職盡責,技術上精益求精,從不叫苦,從不抱怨,幾十年如一日,堅持奮鬥在檢修工的崗位上,自始至終保持著自己的本色。這就是陳守戰的精神所在。”李小芳如是說。
2013年6月份,井下154307工作麵早班生產過程中機頭工溜電機被燒壞,需要馬上更換電機。陳守戰接到隊值班室的電話通知後,剛上完18點班休息了不到兩小時的他,從宿舍出來飯都沒顧得上吃,帶了一份幹糧就下了井。當時由於工作麵煤層薄,采高低,起吊條件達不到,給更換工作帶來很大困難。他先是安排其他工友拿導鏈,清理更換電機出路,自己親自貓下腰去拆除各個零部件,采高不夠起吊不了,他就和大家一起用導鏈一點一點地拖,拆卸、起吊、運輸、安裝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汗水一行一行從臉上流下來……電機裝好了,比預定時間提前了兩個多小時,工溜又重新“轟隆隆”轉起來。當班班長賈海軍說:“陳哥,你看,讓你這麼辛苦……”。他擦擦汗水笑著說:“都是一家人。出了02manbetx.com ,都著急,就要在第一時間處理,我就是幹這個的,應該的,應該的。”
陳守戰後來說,“其實咱也沒幹什麼。咱來這兒就是為了掙錢。掙錢了才能養家糊口。可要想掙上錢,就必須好好幹。說到底咱是為自己呢。可礦上還給了這麼多的榮譽,咱隻有加倍努力好好幹,才能行。”
“沒有他幹不了的”
在綜采一隊,陳守戰是隨叫隨到的“忠誠衛兵”,同時也是工友們心中的“技術大拿”。工作上有什麼幹不了的,技術上有什麼不明白的,找陳守戰準沒錯。
綜采一隊大型設備的安裝調試,陳守戰這個牽頭人是不二人選。他隻要在現場,領導們就放心,職工們就安心。每次幹大型檢修的活兒,陳守戰總是身先士卒,自己幹在前麵,踏踏實實俯下身子搶著幹重活、髒活、累活。遇到一些不好處理的問題,陳守戰會反複思考,把一個個細節在腦海裏一遍遍過濾,反複演練,直到問題想通、想透了為止。然後,陳守戰會提前準備,做好預案,把好現場的每一個關鍵點,直至漂漂亮亮地完成任務。
新分配的技校生趙康,在他們鉗工組是個完完全全的新手。陳守戰作為組長兼師傅,不管是正常的檢修,還是處理設備故障,他都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機會,手把手地教,耐心地示範。細到不放過一個螺絲,小到不落下一個彈墊。有人說:“老陳,作為一名修理工,靠的就是手裏這點技術活吃飯,你把自己千辛萬苦學到手的技術都毫無保留地教給了徒弟,你以後還混不混了?”他總是笑笑不說話,該幹啥還幹啥,一如既往。
他這樣說:“咱手裏的這點技術不都是礦上培養出來的嗎?能為礦上培養鍛煉出更多的技術能手和技術尖兵,那是咱的責任,也是咱的光榮。再說,年輕人雖然實踐經驗少點,但是理論知識豐富,在他們的身上我也學到了很多的知識,這就叫理論實踐相結合,取長補短,優勢互補,一舉兩得嘛。”
“他的忙都是為這個家好”
陳守戰的老家南嶺,是個民風淳樸的好地方。雖山高彎多,但人們心地善良,為人謙和,忠厚老實。陳守戰就是個典型的代表。他從來話不多,但凡開口,都是誠懇有加,令人信服。
陳守戰兩個女兒都上高中,平常住校,禮拜天才回家住一天。媳婦一個人在家,想讓陳守戰多陪陪自己,陳師傅都沒有這個時間。每周回去一天,住一個晚上就得匆忙往礦上趕。有時候甚至剛回到家,電話一來,就得馬上走。
“他可不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孩子小時候,我一個人帶,孩子大了,家裏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不過,他的忙終歸是為了我們這個家,為了讓我們過上更好的日子,他是男人,就得有擔當不是?”陳嫂嬌嗔的話語明顯帶著對丈夫的疼愛、信任,還有濃濃的化解不開的親情。
都說每個忙碌的礦山男人背後都有一個賢惠的女人。陳守戰的妻子也是這樣。平常家裏的大事小情,都是她一手張羅,老人,孩子,家裏家外,這個能幹的女人替陳守戰守好了“大後方”,使他能全身心地撲在工作上。
“其實有時候也覺得挺對不住她的。把家拋給她,自己一點忙都幫不上。可誰讓咱端了這個飯碗呢。”陳守戰從來沒覺得自己有什麼了不起,他覺得自己隻是做了份內的事情,而礦上就給了他這麼大的榮譽,除了好好幹,還是好好幹。
陳守戰每天的工作模式都是一樣的:踩著月亮的清輝上班,迎著萬丈霞光下班。別人花前月下的時候,他在埋頭工作;別人在美麗的春光中流連忘返時,他正上完一個夜班,準備回宿舍休息。
這個上“十八點”班的人,他的早晨從傍晚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