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賢舒:側耳傾聽

有人說

每個愛發呆的人

內心都有一片淨土

可為什麼我總覺得

我的內心是個無底洞

吸噬我所有情緒、秘密

及未能說出口的話語

父母認為我太過陰鬱

可是

我是一顆堅硬的石頭啊

內部開滿不謝的花

我不傷感

為什麼我是我

為什麼我不是你

為什麼我不可以認為

你們都是為考驗我而存在的軀殼

星星不怕寂寞

因為有很多星星

我不怕孤獨

因為有很多個我

都說太冗長

連大腦都在抗議

過度發呆導致黑屏

身體不是我大腦是我

我是一個野情人

住在我心裏

最深處的告白

最壓抑的喃喃碎語

你不會看到也不會聽到

心事重重的人不說心事

正如詩人不寫詩

但親愛的你不要就此遠離我

我思考的時候緊皺眉頭

就是我看到你時露出的笑容

你不必煩心不必張望

我對你從來沒有惡意

不僅過去、現在

未來也是回憶

現在是老時的回憶

未經曆的都成了回憶

我這個無厘頭的假先知

未開始就先想結局

你不必問我在想什麼

我以為你會知道我在想

四年後我究竟為什麼哭

四十年後我為什麼感謝青春

留了那麼多惦念

笑哭了

每天清晨沉睡

每個深夜醒來

回憶冒充電影被放映

打記事起至如今放大每一細節

空氣壓迫著我的淚腺

沉重地潤濕枕巾

沉重地大口呼吸

如你一樣

所以沒什麼不同

可我和你不同啊

不同於你喜歡白雪公主

而我愛上老巫婆

時間夠殘忍

如子彈射中無數人心頭

故事很響

所以我們該相互撫慰

都理解

失意的人都有過年輕和陽光

絕望的人都曾笑得如花一樣

不用懷疑

我真的很感動

你我都聽到了年輪的轉動

隱隱聽到風中有人在吟誦著

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未曾昭然的秘密

在酒壇裏發酵

被時間掩埋

多年後，我遇見一個釀酒的姑娘

你我不約而同的

會醉

我流淚的時候

你也在流淚

我微笑的時候你就不要流淚啦

不然我會想原來你比我寂寞

我想看見你臉上都是星星

白天的星星

親愛的你

盡管你不愛我

但我依然深愛自己

深愛世界

所以今後

我要像愛空氣一樣愛你

快點說聲對不起我就原諒你

聽你笑語和夢話

告訴你不要厭煩自己

所有的黑白日子都是我們老後的不可割舍

過後我們都可以輕描淡寫地提及

百感交集也可一笑而過

的感謝願意傾聽的你

不會有人沒人理解

你也可以理解你自己

因為我們大抵相同

盡管我們還是不同

我再也寫不出廣闊的詞

我要停筆了

我要把手機把玩

對了，悄悄告訴你

我一直都是自己的圖騰

不盡人意時

我就是自己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