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我的憂傷化為寧靜

（一）

一月的心事:無雪
北風裏枯黃的等待
凋落了我一個夏天的美好希冀
我懷著白色的憂傷，沉默地
錄下這個季節最為慘痛的尾音
表情平靜

　　　（二）

九月裏，南國催來的一趟列車
深情地把我種在這裏
爾後，那臨走的汽笛聲
便時常將我從睡夢中驚醒
你知道，再疲倦的燕子也擺脫不了遷徙的
宿命

　　　（三）

十二月，我目睹了太多青春的悲劇
一大片蒲公英就在我麵前被狂風卷走
它們在風中飄呀，飄啊
離海岸越來越遠
空氣中還充斥著它們汙穢的言語
那放蕩愚昧的笑聲在肆虐、擴散
覓食著尚未紅透的海棠
關於被吞噬的聯想曾引發了我一個季節
的噩夢和猜疑
我用詩的刺刀不停地砍向怯弱的自己
渾身的鮮血和呼吸的傷口是我的恩人
讓我在這個時代的紙醉金迷裏清醒

　　　（四）

在返程之前，卸下疲憊
在今年最後一次溫暖一架單人床冰冷的心
像它曾經在寒夜溫暖了一位彷徨的少年
沒有時間的催逼
以更為緩慢的步子環繞校園
作別路燈，它還沒有睜開昏黃的眼睛
把臨別的囑托都向行道樹說清:
原諒我一個月的傍晚缺席，正如慶幸我們
三個月前的不期而遇

　　　（五）

忽視太陽、星星
一個人的成長可以簡單到月下獨行
一個村莊的老去可以簡單到一代人的遷徙
而父母的老去，就更為簡略
一頭白發將是我揮霍青春的最為深刻的烙印
和罪證。行走，離開，回去。成長吧
我們都是要回家的人
在重複遵循著時光的既定軌跡
而今我的歸去帶上的隻是越發膨脹的孤獨
和久治不愈的空虛
我的憂傷在此刻是寧靜的
正如我幹涸的眼裏剛擠出的那一滴水，它隻會
帶著心事，在我臉上
默默，印
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