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斌:思念了就回來
自六月含著眼淚笑著離開,至今也近半年了……
大學時期的一個較要好的室友有一天發信息跟我說,他想悄悄回來看看礦大,然後悄悄地離開,臨走時再寫一首《再別礦大》的詩,並說,這一首詩一定要比徐誌摩的《再別康橋》好的多,動情的多。我想他在發給我這段信息的時候,一定也在電腦屏幕前流淚了,但我當時卻不知該如何安慰他,來回編輯的信息怎麼也沒發出去。就這樣停留了好一會兒,屏幕一端的他突然打破了黑夜一般的沉寂,回複了好幾串“省略號”,我心裏一陣發緊,明白那是他用淚攢成的無限懷戀的代號,於是我也淡淡地、卻又重重地回了他一句:“思念了,就回來吧……”
那天,同專業隔壁班的一個女生,在今年的新生們又一次俏皮地在空間裏瘋狂地轉發著幾張礦大“琳琅滿目”男生的照片,從而戲言著嚴重失調的礦大男女比時,她同樣也轉發了,然後這樣評價道:“大學可能是我這輩子待過的雄性最多的地方了……”我心裏知道,這不是再一次的埋怨戲謔,而是一種裹挾著暖暖幸福的失落,她是在想念充斥著“雄性荷爾蒙”的礦大,想念我們樸實憨厚的“煤男子”了……
而我的女友今年離開礦大去了別省的師範大學中文係讀研,剛入學沒幾天,她就在朋友圈裏寫了這麼一段話:“其實,我們在礦大學中文跟煤炭沒有多少關係,那時最討厭的就是被人當做挖煤學校,可是現在的我竟發現不知不覺中對煤炭有了難言的感情,在這個綿綿細雨的夜裏,獨自於圖書館讀著“煤炭文學”,就像跟誰在傾述,就像在追索著、強留著什麼,對礦大的愛滲透在深層的感情裏,直到現在讀到“煤礦”兩個字眼時會不自覺地流淚才明白我是多麼愛那裏……”
還有我的一個摯友,今年剛去中國海洋大學中文係讀研的一個女生,她這樣說道:“有時候還是會把海大說成礦大,這種感情難以逾越了。”喚了四年的校名已經變成了潛意識的存在,已經深深地印刻在了心上,別說一時抹不去了,也許一世都改變不了了。
另外,還有一個男生,選擇保研留在了礦大,他說走在熟悉的校園裏,有著莫名的傷感,那條路,他和室友為了抄捷徑去上課時常常路過;那座台階,班級拍軍訓照時傻傻地在那站過;那間自習室,女友考研複習的大半年他默默地在那裏陪伴過;那個舞台,年級畢業晚會的那晚我們相擁著含淚笑過……觸景真的是會生情的,一幕幕似昨日都在眼前,甚至在不經意間嗅到校園裏梔子花或是桂花的飄香,回憶的影片就在腦海裏上映了。而如今,物是人非,想到的人都各奔天涯,甚至有些人錯過了就是所謂的一輩子,一切都是那麼匆匆,來不及道出想說出的話,你卻已不在身邊。於是,校園裏的一草一木都開始“感時花濺淚”了起來,於是如果再讓他一個人好好逛一遍校園,他的整個四年就一下子噴湧而出了,然後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是的,這個男生,就是我。
我知道,工作了的同學們肯定會在某個孤寂的夜裏被眼前迷狂的都市打擊到心碎,我也明白,繼續學習深造的同學們也肯定會在某個孤寂的夜裏被書桌上堆積如山的各種文獻壓得喘不過氣來。那麼就在此刻,想想我們可愛的母校礦大,想想我們開心的四年,它就像春天裏拂麵而過的爽朗清風,它就像停了電的夜裏一支點燃的小小蠟燭,他更像忙碌一天之後的你躺在床上,突然聽到的流淌著唯美音樂的午夜電台。是的,它就是那種隸屬治愈係的暖心的記憶內核,從記憶深處散發出無窮無盡的光和熱,彙聚成你急需的正能量,去修複被彷徨、迷茫與不安折磨得遍體鱗傷的心靈,然後破涕為笑,拭去眼角的殘淚,一口氣吐納出所有不快,重拾自己的信心,再次整裝待發,向著下一段人生。是的,母校與大學四年的回憶就是這般神奇的事物,一種具有複蘇超能力的精神支柱。
如果可以,那麼就歸來,再看看我們的母校,再見見我們可親可愛的老師,再逛逛我們四年常常去的校園一角,再嚐嚐我們整天抱怨的食堂飯菜,再走進圖書館捧起曾經看過的一本書裝一次文藝青年,再來到你曾經上過課的教室坐在你搶了四年的座位上曬著陽光,望著窗外,然後帶上耳機,響起那首那年我們都愛哼的曲子:我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記得嗎?好像那是一個春天,我剛發芽,我走過,沒有回頭,我記得,我快忘了;我們好像在哪見過,你記得嗎?當我們來到今生,各自天涯,天涯相望今生麵對誰曾想,還能相遇一切就像夢一樣,我們好像在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