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田苗:我與圖書館的不了情
兩年的時光匆匆,究竟到底是什麼在我心底留下了印跡,我也無從說起,但是,圖書館——貌不驚人的“伴侶”陪我走過了青春歲月這段記憶中最濃重的一筆。這篇文章,也算是我幾年來對圖書館感情的一次了結。當然,了結肯定不代表忘記。一些至真至美的東西,總是很難用紙和筆寫出來的,落到紙上,大多稍次了一等。因此,最好歸宿還是在心靈的歸屬。
世界上最適合讀書的地方,我想第一個應該就是圖書館。我常常會羨慕那個被讚美為作家當中的作家的博爾赫斯。他的一生居然能夠和一座宏大的阿根廷國家圖書館想伴。而我也一直相信,他的文章之所以富於思想的廣博、擁有那麼充沛的哲理思想和幽微的美麗,也應該得宜於圖書館的龐大背景之功用。
一個讀書的人,有什麼還會比坐擁書城更加幸福?沿著那些以千百年曆史來計算的走廊上的圖書行走。揣摩的全部都是人類最為璀璨的精神與靈魂。美術、雕塑、文學、曆史……各個的麵目都是異彩紛呈而魅力無窮。
在大學裏的圖書館,我常常會帶著書,坐在“他們”當中,看著陽光從窗戶的這邊悄然轉移到那邊。看著一個少年的靈魂從淺薄的此岸,度向另外的彼岸。圖書館總是寂靜而安寧,而那個將影子映在窗戶的玻璃上的少年,其實就是我。
我和他們在用心靈交談。他們是誰?他們是希臘時期的柏拉圖認真而固執的理想之國,是中國古代詩人嚴肅的字斟句酌,是康德玄乎卻思辯的批判與重複,是馬克思在青年時期閃爍的懷疑精神——“懷疑一切”。我像一個幼年的螢火蟲,在他們給予我的一盞細小的燈火的照耀下,遊曆文明的河流。最終擁有自己的一點光華。寂靜歸於沉寂,一個靈魂飽滿的孩子,將讀書的體會,安靜的寫了出來。
回想我兩年前剛剛跨入大學的日子,麵圖書館給我的印象就象個寡言少語那種“灰姑娘”,靜靜的佇立在一旁,任你指點評說。隨著和“灰姑娘”的越來越頻繁“約會”,我便不可救藥的喜歡上了她的這種毫不張揚卻不失莊重性格。從此就拉開了“我與圖書館”這段姻緣。
幾個學期下來,每一個清晨都是那麼的相似的,而每一個清晨都會有不同的感受,有不一樣的事情發生。這是一種學生生活的無奈,但是它的全部的魅力所在。我的大學,我的圖書館,幫助我穿越那滯重而灰色的外殼,觸摸粗糙外表下的柔軟感動和歎息。這種感動和歎息,又大多來自圖書館我最愛的那一樓文學庫。在這裏,我重新聆聽的魯迅的《呐喊》,又迷失了錢鍾書的《圍城》。我既感歎王小波的智慧幽默,又欽佩餘秋雨的儒雅豁達。同時,我驚訝我竟然能在這裏也淘出朱文、餘華、何小竹的特立獨行代表新生代作家的文字。“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於是,我就在這一次次的感歎驚訝中不斷的輪回,一句歌詞“你給我對你的依戀越發的明顯”,正是我對圖書館心情最佳的詮釋。
海德格爾說,詩意的棲息。在圖書館,我真正的感覺到我的靈魂在詩意的棲息。人世間最美好的事情我以為莫過於此。每一本圖書的文字,就是一個在天地間的生命書寫的痕跡。包括了他的歡喜、哀傷、憤怒、憂慮……,他的思考、領悟、懺悔、更新……
在所有的文字的潮水裏穿梭,最後洗滌而出。圖書館帶領著懵懂的年華,衝出思想的窗口,在自由的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