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華:小城,莫言曾經來過
莫言得了“諾獎”,小城喜從中來。我的那些曾與莫言有過一回近距離接觸的朋友們更是不由地激動萬分、欣喜欲狂,忙著翻箱倒櫃地找出那些莫言給他們的簽名、題字或合影,不是放在報上展示,就是掛在網上與人分享。當然更多的人是奔到書店,把莫言的那些在這個小城寂寞了許久的長長短短的作品不分厚薄地搬回了家。
10月11日,是莫言獲諾獎的日子。九年前的10月11日,莫言在“作家貼近生活,社會關注文學”為主題的“走進浙西”文學采風活動中,來到了我生活的這個小城。但當時我和幾乎所有的小城人一樣,是不知道莫言會得獎的。
當然,莫言自己也不知道。雖然也許如我的那位曾給莫言遞過煙的朋友說言,莫言其實早就有“野心”想得諾貝爾獎的,理由主要有兩點。一是大多數中國作家都沒想到要找人把自己的作品翻譯成針對諾獎的瑞典文;另一個就是99年10月莫言在日本演講時,重點講述了他下榻在日川端康成(就是那個日本第一個獲諾貝多爾文學獎的作家)寫作的地方時,川端康成先生半夜為莫言顯靈,“這就是他說他要獲諾獎的潛台詞”——我的那位朋友固執地認為。
但即使這樣誰會真的相信呢,隻不過說笑而已。因為誰都知道要得諾獎比中五百萬頭彩還要難上許多倍。其實不要說九年前,就是今年在網上盛傳莫言入圍時,大約也沒幾個人真正相信這個幸運的大餅會砸在莫言的頭上。不過莫言真的獲“諾獎”了,這總是一件讓國人高興的好事,要是這就是有“野心”的結果,我倒真的希望有更多的人在更多的領域多一些“野心”吧。
老實說,雖然我也喜歡讀小說,但我讀的數量實在不足掛齒。所以,不要說莫言的那個《透明的紅蘿卜》,就連他獲獎的大作《蛙》,我是連名字也未曾聽到過。隻是《豐乳肥臀》有點印象,《紅高粱家族》也隻是通過張藝謀的電影才知道的。也許,莫言的作品我是想讀的,隻是理解力太強差人意,以至於莫先生作品中最具特色的“魔幻”意味,竟讓我有些五迷三道,全然記不得更多了。
不過,這並不影響我對莫言獲獎的興奮。隻要想著九年前的莫言就在我家不遠的南宗孔府後花園裏小歇,想著莫言也許那晚就曾從我家的樓下經過時,我就莫名地激動了一下,心跳也忍不住地加快了一回。雖然被老公調侃說我當時的筆名是無言,所以得不了獎,但這一點不影響我喜歡寫作帶來的小樂趣,依舊要在小城最美的秋夜,寫著這些被兒子戲稱為“中學生作文”的小東西。就在剛才,兒子又湊到我跟前,用誇張的語氣,模仿趙本山小品對我說:“快寫吧,快寫吧,咱家廁所沒紙啦,哈哈……”
我不知道莫言還會不會再來這個小城,但我知道,他的曾經到來,讓小城在他得獎後感到了莫大的幸福,讓生活在這個小城裏喜歡寫作並懷揣夢想的朋友們為有機會沾到他的靈氣而頓悟。雖然那位朋友得出——要想得到諾貝爾獎,一定要把小說的人物一半寫成人、一半寫成鬼的感悟有些恐怖,但我卻從中讀到了他的“野心”。但願若幹年後,諾貝爾獎的名單裏會有他的名字,到那時,小城就不是用一個“幸福”可以言說的了。(衡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