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遂忠:怎解鄉土散文味——《揮之不去的“紅豆兒”》創作談
怎解鄉土散文味
——《揮之不去的“紅豆兒”》創作談
《揮之不去的“紅豆兒”》是一篇鄉土散文,發表於2014年《川煤文藝》第六期,是我試著淘淘“故鄉那一口深井”的精神結晶。文中始終彌漫著一絲淡淡的鄉趣、鄉理、鄉愁。這點,有心的讀者是不難體會的。下麵,本人就試著談談創作拙作《揮之不去的“紅豆兒”》如何做到有味、耐讀的粗淺體會和認識。
鄉土,於一定閱曆的人,味道綿長,值得回望、打量和觀照,是創作的富礦。一如魯迅之於魯鎮,沈從文之於湘西,莫言之於高密。
在鄉村,相信多數人有過做炊後,在紅草木灰中燒烤紅苕吃,一吃就吃出本真來的那種甘香、勁道、綿長味道的經曆。那麼,為什麼有帶有鄉村的自然風味的效果呢?因為它最起碼是來自於厚土,是有根基的,非空穴來風;其次,燒烤的加工方式也不繁複,沒有“高大上”的距離感。總之,它古樸、自然、親切,叫人樂於消受。
我認為寫散文也同理。散文最講究真性靈、真體驗。就鄉土散文來講,它就是你鄉土生活裏長出的“莊家”,而且隻能是你自己才能收獲的,樸實的,淡而有味的碩果。這是創作鄉土散文,做到有味耐讀的根基。
一
鄉土散文要有味,其題材內容本真的味應是主打。這就像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那樣自然。如果你想把土豆做成紅苕味,那就是妄想;假如是加工爛紅苕而想收獲甘甜,無論你如何創新方法,也是枉然。這就充分說明散文題材內容一定要有情懷,有價值觀取向,也就是說,要有引領人向真、向善、向美的力量。在禽鳥裏,重情感的鳥還有很多,比如“關關”而叫的雎鳩鳥,比如天鵝,比如鴛鴦。等等。其實,於我來講,為“情”字而推鳥及人,想做“紅豆兒”鳥這篇文章,也有好些年了。因為在家鄉,恰恰叫“紅豆兒”的這種鳥,居然就是相思鳥。加之少不更事,有過粗暴地對待其的經曆,真有一種棒打鴛鴦的罪惡感。於是,我就通過對“紅豆兒”這種鳥失伴相思,直至死亡,推鳥及人,寄托我的情懷。我常感歎:問“鳥間”情為何物,直教鳥生死相依。於是,就有了“隻要是愛就值得歌頌,隻要是愛就值得讚美”的創作衝動。我想,這就是平淡的真性靈的流露,是本色的自然呈現。它喚起了人的思考:情愛,於禽鳥尚且如此,人呢?!
二
再以加工烹調紅苕為例,同樣是一根紅苕,如果煮一鍋湯,必然寡淡,無人親睞。事實上這就是一個值得探索的加工方法的問題。鄉土散文要做到有味,是為文的一種境界,不易。它同樣需要技藝。略通文事的讀者都知曉,散文的語言表達個性和藝術表現手法事關散文味的取向,體現作者的創作風格。如此看來,敘述、描寫、抒情、議論、說明、對話文學表現手法及作文的修辭手法,那就是烹調“散文”的作料。那麼,成就“鄉土散文大餐”的味,靠的是什麼呢?我認為,那靠的就是作者晨鍾暮鼓、黃卷青燈的日常修煉,靠的是作者的學養。如此,技藝才能日日精進,達到精湛。
就說散文的語言表達吧,那一定要有自己的個性。畢竟文學是語言的藝術。比如,我們一說到魯迅,就想起他的文筆犀利辛辣、凝重洗練,一說到巴金,就想起他的文筆簡潔生動、流暢奔放,一說到沈從文,就想起他的文筆清新靈動、典雅唯美。我不敢說自己已成就什麼鄉土散文風格,但我在創作中,力求做到語言樸實,且淡而有味。比如:“家人圍著火塘,話著瑞雪兆豐年的願景,偶爾抬頭看看火塘上懸掛的熏臘肉,還有那孩子們捕獲去毛後也熏著的臘鳥肉,年關就近了。”再比如:“鵝毛大雪一直下著,天地一片白茫茫的,農舍的炊煙在銀裝素裹映忖下,和著煮在鍋裏的臘肉,氤氳飄香。遠處不時傳來爆竹聲,夥伴們穿著棉衣、戴著棉帽、套上棉鞋,用凍得紅紅而略顯浮腫的小手堆著雪人兒,並且不忘用鍋煙黑畫出眼圈,半大的孩子還不忘在雪人的私處胡亂地甩一把黑煙灰,於是大家就笑,就樂得不得了。”樸實的語言中透著農人尊重四時節律,農村少年快樂成長的情趣。林語堂說行文要"來得輕鬆自然,發自天籟,宛如天地間本有此一句話,隻是被你說出而已"。我想,這應是我畢生努力的方向吧。
就拙作《揮之不去的“紅豆兒”》藝術特點來講,我認為:一是行文中,先抑後揚手法的運用,使拙作收到了卒章顯其誌的效果,有一種餘音繞梁之味。二是鄉土散文不光寫了鄉土的東西,還寫了文化的東西,且努力實現對接,給人向上、向善的力量,透著鄉土與文化結合的高貴的韻味。三是“紅豆兒”象征思戀和一切美好的、高貴的綿綿久長的情感。對其既是回望、打探童年趣事,又是對其美好情感的探尋、領悟過程,透著生命意義和哲思的深層況味。
總之,寫鄉土散文,就要像宿鳥歸林,落葉歸根那麼自然。因為,我深信從土地裏生長出來的東西,總是透著樸實的、自然的、本真的味。
我深知,寫創作談是亮醜的活,不知是否挖掘出了作品有益於生活、有益於世道人心的價值,如果在你的心裏能感覺到些許價值的筋骨和能量發出的絲絲亮光和溫暖,足也。
今後,我會再試著淘淘“故鄉那一口深井”,也許還有”秦磚漢瓦”,也許還有”青銅神器”呢。
我將樂此不疲。
攀煤公司——花山煤礦:何遂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