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夢迪:讀自己
五歲前,你是個留著寸頭的假小子,愛在神秘高聳的水塔下和小夥伴們一起玩髒泥巴,喜歡在冬天裏跟著鄰居大哥去捉鳥,喜歡偷偷的跑出去和小夥伴一起翻牆去看麥苗。
漸漸的,你上了小學一年級,第一次看到這麼多不認識的小朋友,看到這麼多陌生的叔叔阿姨,媽媽讓你在外麵要乖,要懂事,不能太瘋太淘氣,你變成了一個羞羞答答的小丫頭的同時,束縛也越來越多。老師會嫌你玩泥巴又髒又臭,媽媽會在你玩過家家時把你趕回家寫作業。
上了中學,同學們笑話你留的是小孩頭而不是長發,老師責備你在椅子上坐不住,沒個學生樣兒,爸爸會因為每次的月考和你嚴肅地談話,希望你能達到更高的成績。你不禁苦惱,就朝著他們希望的樣子努力:在學校要好好讀書,在外麵要懂事,慢慢地在與周圍環境的磨合中改變了。
在高中,老師的嘖嘖稱讚下,你謙遜而壓抑地保持著微笑,如果是批評,你懂得麵色凝重和頻頻點頭。在你平淡的表情下,卻有著無窮的無法承擔的壓力,每天食堂,教室,寢室三點一線,這樣的生活就一過就是三年。麵對升學這一最終審判,你不得不放棄自己所愛的遊戲,曾經每期必看的綜藝節目,放棄劇情一波三折卻是看了開頭就知道結尾的泡沫劇。隻能學習學習再學習,刻苦刻苦再刻苦,但刻苦的對象隻能是課本,否則,就要被當作班主任眼中的“壞學生”,爸媽心中的“壞小孩”。高中,除了學習還是學習。
終於上大學了,仿佛一隻小鯉魚最終越過了龍門。你歡樂著,興奮著,可是你發現那裏並不是如你所想象的,它不是高中老師口中的擁有愜意時光的樂土。曾經以為大學的天空很藍,陽光很溫暖,你可以做任何你喜歡的事,不用再去為了考試,為了分數。可大學,依舊擺脫不了應試教育的陰影。麵對是否考研,是否工作,是否出國的N岔路口,你開始鬱悶、迷惘——在那個日趨變得煩躁的都市裏,在周圍某些“理念、夢想”的纏繞下,你始終生活在矛盾之中,與自己矛盾著,也相互間矛盾著。
正像《尋找一個有苦難的天堂》中:“我們豐富地過一生,不是因為有太大的享樂,而是由於有許多苦難,這些苦難在我們的掙紮下,都過去了,且從記憶中升華,成為一種泰然。”願我們能把這個“苦難”的“今生”,看做一個“有苦難的天堂”。
而我,把自己看成了一本百科書,正在努力把自己這本書變得越來越厚,越來越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