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雪華:回鄉感懷

回鄉感懷

很多年沒有春節回家過年了，總覺得心裏欠缺點什麼……

今年春節終於圓了回鄉夢，可是老去的歲月日漸向我襲來。到家已經下午了，我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一家三口下車直接去父親的墓前祭拜，父親的墳上又增添了新的黃土，這是大哥剛上過墳不久壘的，這真是陰陽兩隔又過去多少年月啊，曾經的朝夕相處的親人，如今隔著一層薄薄的黃土用淚水相望。我和兒子點燃紙錢，兒子口中念著他的外公，叫外公來領燒給他的錢。老公點燃兩支香煙放在墳頭，叫父親抽煙。我將所有的思念和淚水，盡情地拋灑在父親的墳前……待我心情平複，我們再慢慢沿著熟悉的鄉間小路回家。

我放眼環顧四周，小洋樓又增添了幾棟，公路已通到家家戶戶，時不時地還有異地豪車奔馳在鄉村公路上，這些豪車閃耀著家鄉兒女背井離鄉打拚的成果和富裕的光芒。曾經的衣錦還鄉，已得到很好的詮釋。

經過田野小巷已到家門口，那院子裏，正在覓食的雞鴨，看到一群陌生人怯生生地跑開，它們似乎聞到異鄉人的味道，惟有曾經見過麵的大花狗，一改往日凶猛的本性，溫順而友好地迎接我們的歸來。到家時，嫂子已經將豐盛的家常菜擺上滿滿一桌，等待著我們回來團聚。大哥嫂子和媽媽，輪番給我們往碗裏夾菜，叫我們多吃點。吃著家鄉正宗的綠色食品，嚼著這分濃濃的親情，這香甜的味道，是家的味道，是我夢裏時常思念的味道。

晚上，我睡在媽媽鋪墊得特別溫暖舒適的床上，媽媽伸手攬住我說：這次回來，不知道又啥時候才能相見了。我緊緊地靠在媽媽的懷裏，感受著媽媽久違的溫暖懷抱，也撫慰著媽媽曾經的孤獨，不知不覺淚水溢滿眼眶。此時此刻，我多想什麼身份都不是，不是妻子，不是母親，也不是生意人，隻想做一個永遠是媽媽長不大、最疼愛的小女兒;此時此刻，我多想時間過得慢些，再慢些，讓我慢慢品味一下曾經溫暖而無法忘卻的懷抱，讓我回到曾經撒嬌的年齡，和媽媽一起共同度過無法用“幸福”二字丈量的美好時光。

可是這裏的家，已經成為我這些年來回鄉探望鄉親的客棧，我已成為這裏來去匆匆的過客，過不了多日，我將帶著想留不能留的痛苦悵惘離開，而媽媽卻要留下來，和家鄉其他老人一樣，守著自己的根，滋養著家鄉的綿綿炊煙。

依偎著媽媽的懷抱，想著離愁，想著回去一次就少一次的家鄉，想著見一次就少一次的媽媽，想著人生中屈指可數的相見和別離，我含著淚水，不知不覺在闊別多年後的家鄉深夜，沉沉睡去，用我尋找多年的夢，再一次夢遊故鄉。

攀枝花市攀煤花山礦黨委宣傳部：牛雪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