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燕:母親的糾結

潔白的雪花，瀟瀟灑灑的飛落了一夜，積了厚厚的一層，踩上去鬆鬆軟軟，咯吱直響，雪花留在鞋子上，已被熱氣融成了水，透過厚實的鞋縫，滲了進來，此時的母親卻渾然不知，看到雪地上零星爆竹碎片，嘴邊不停念叨快過年了，過年了。

一連幾天，母親茶不思飯不想，時時嘴裏念叨著什麼，神情有意，這不同異常的表現，讓大姐深深不安，叫我們兄弟姐妹回來看看母親是怎麼了。圍坐在母親身邊，緊皺眉頭的母親打開了話匣子：“以前生活條件不好時，你們都小，過年時，我提前給你們縫製好新衣服，後來家裏條件好點，你們覺得我做的衣服沒有買的好看，隻好買吧，大年初一早上，你們醒來看到枕邊買來的新衣服，那個高興勁，我到現在也忘不了。”這時大姐的女兒，妞妞穿著花衣服，一蹦一跳來到母親眼前聞到：“姥姥，我的花衣服好看嗎?”

“真漂亮，我們妞妞穿著新衣服，就像洋娃娃一樣好看”。母親不停地撫摸著妞妞的新衣，小妞妞有些不耐煩了。

“姥姥，你要是喜歡，讓我媽媽給你買一件，她肯定給你買的，您別老是摸我的新衣服。”母親慢慢的收回手，嘴裏嘟囔著：“費錢”!

“別怕，姥姥，我媽媽是最愛你了，你想要，我媽媽會給你買的，你看我媽媽疼我，給我買了好幾身過年的新衣服。”

“我知道，他們十分孝順。”母親渾濁的目光，閃出一絲亮光。

“我們妞妞多幸福，姥姥小時候別說穿新衣服了，連飯都吃不飽，姥姥就想過年穿新衣服的感覺。”一語道破夢中人，我們聽著母親和妞妞的對話，才知道，母親的內心糾結在這裏。

年已八旬的母親，可是她始終保持著一種舍己的內心，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她活著是為了我們兄妹而活，她的一笑一哭，都是為我們，沒有成家之前，我們體會不到，如今我們有了兒女，才深深感受到，母親的愛是那麼的無私，那麼的偉大而溫暖，母親希望自己能親身體驗一下我們兒時歡樂的舊夢，一覺醒來，伴隨著新年鞭炮聲激動地換上新衣服的那種驚喜、高興、自不言表，感謝母親給我們一份暖暖的愛，時刻伴隨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