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芳:再上藥王山
常常聽朋說是春天出去爬山,一聽就覺得很沒意思,可這個周日,在幾個朋友的再三相邀下,爬了一次藥王山。
是一個粗枝大葉的人?是一個不懂得生活格調的人?還是一個隻知道忙碌不知道享受生活的人?或者說是一個樂於奉獻的人?總之,在流失的時光裏,很少這麼靜心、這麼專注的去進行這樣的活動。
小時候家在農村,在田間勞動,坐在地頭休息的時候,有時會碰到一兩個從城裏出來爬山的人,偶爾會聽到一兩句讚歎聲,“爬山的感覺真好,農村的空氣真好”。這時,我們團團坐在地上的幾個人,會哈哈大笑,會不屑的議論,空氣好能當飯吃嗎?爬山還美啊?
到城裏工作之後,由於生活的緊迫,忙於工作養家等等,而且,自己本身的根基就在農村,有時聽同事去爬山,心想,有啥可爬的呢?不過就是一座山,幾棵樹,不一樣的花草而已。所謂爬山,隻是那些無所事事的人在消磨時光,給有錢人一個花錢的機會,所以,一晃就幾十年過去了。
初次去藥王山,是在我上小學五年級的時候。那時,媽媽說,藥王孫思邈很神奇,如果哪疼,摸摸孫思邈爺爺的同部位就不痛了。不知什麼原因,我那時就常常患牙痛。為了治牙痛,我背著父母,跑了二十多裏地,和幾個小夥伴,偷偷爬了一次藥王山。
那次爬山留下多少歡愉已記得不大清楚了,隻記得用石頭雕刻成的摸摸爺很高很大很魁偉。去摸的人層層疊疊,為了摸到他的臉,我和幾個小夥伴搭了人梯,最後勉強才摸到了下巴。所以在我後來牙痛的時候,媽媽總說,別哭,別哭,不大痛了。不哭了,藥王爺就顯靈了。
時隔幾十年之後,再次到了藥王山,這次不是步行,而是坐上了免費的旅遊大巴。當然,讓我驚異的不再是石頭雕成的摸摸爺的神奇,而是慕名而來拜祭的人流。
旅遊大巴從銅川市一中門口起步,每五分鍾發一輛,每輛車上都很擁擠,在列車經過的每一個站牌下,都有四五個交警在維持秩序。
旅遊大巴在離藥王山山底相距兩裏地的一個廣場停了下來。我們幾乎是被擠下車的,好在是腳還踩得穩當,若不留神,是會摔跤的。
下車後的廣場幾乎是一片人的海洋。
朝那個方向去的,是那個地方的特產;到這個方位來的,是這個地方的小吃。路邊賣衣服、賣鞋子、琴、棋、書、畫、工藝品、小玩意等等,五彩繽紛,應有盡有;賣農機的、捏泥人的、設計簽名的、抽簽的、算卦的、鸚鵡算命的,介紹對象的,無所不及。大姑娘、小媳婦打扮的花枝招展,你呼我應;她嬸嬸,他叔叔修整的精神煥發,神采飛揚;老爺爺、老太太丟點矜持,牽手並肩;頑皮的孩子不小心放走了手中的氣球,哭鬧著成個淚人兒;一個臃腫的男人不小心踩了他人的腳尖,還在理直氣壯的解釋……,那邊誰家小吃飄來誘人的香味……哈哈,這就是爬山,這就是感覺。
走進山門之後,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山勢廣闊,道路條條,不同的道路上有不同的風光。每個人根據自己的喜好走向了不同的方向。近看,三五成群,四五成堆,三三倆倆,喜慶結伴而行。朝進處看,有觀賞的,有照相的,有眺望遠景的,有近看鬆柏的;朝遠處望,柏樹蒼翠,道路蜿蜒,星星點點的黃色迎春花點綴其間,隱隱約約還可以看見湧動的人流。遠望近瞧,都是一副人與自然的和諧畫麵啊。
由於用心不專,沒有數清上了多少級台階,過了三道門,才到了藥王大殿。五米多高的藥王孫思邈的塑像好氣派,那慈祥和善的表情,很讓人尊重和崇敬。大殿前香霧繚繞,人聲悄然,燒香的,扣頭的,祈福的,看熱鬧的, 各有各的表情,各有各的姿態。我們同行的幾個人,也不忘湊上前去,留點錢,深深鞠躬,來表示我們濃濃的敬意。
人說,看景不如聽景。但通過這次上山,我想說,百聞不一見。我們聽到的,隻能通過自己的想象,成為一種虛幻的美;而我們看到的,除了視角的美感外,讓我們有了更多的思考,更多的感觸。
藥王山論山勢,並不是大氣磅礴,偉岸屹立,或者是有其他的別具一格。能百世傳頌,人人敬仰,是因為她質樸厚實,謙遜博愛。她像母親,敞開胸懷,讓勞碌一世,功德無量,為中華子孫留下不朽遺著的醫聖孫思邈爺爺在她溫潤的懷抱裏棲息長眠。
相信明年,還會有更多的人來重來這裏,再來這裏。當然,我也會再來,無論車有多麼擠,人有多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