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愛功:記憶中的臘八節

　　臘八節又稱臘日祭、臘八祭、王侯臘，是古代歡慶豐收、感謝祖先和神靈的祭祀儀式，日期在農曆十二月初八，意在祭祀祖先和神靈，祈求豐收吉祥。臘八節這天，吃上一碗香甜可口的臘八粥，預示著來年平平安安，日子紅紅火火。
　　離家多年，很多事已經淡忘。但對兒時臘八節鑿冰人、吃臘八粥的期待卻一直揮之不去。
　　兒時，每逢臘八節，村裏的水庫變成了天然的冰場樂園。臘月初七下午，村裏的人們便會到水庫是鑿冰人，學校也會放假半天。吃過晌午飯，我們三五個小夥伴相約去水庫鑿冰人。平時媽媽常告誡我不能到水庫溜冰，怕出危險。但臘八節是個例外。在媽媽的叮囑聲中，小夥伴們帶著斧頭、冰車歡快地向著水庫進發。快到水庫邊，遠遠望去，冰麵上已聚集了一群人，按捺不住興奮，我們衝向結了冰的水庫。冰麵光滑潔白，在陽光的照射下，有些刺眼。
　　冰麵上的歡樂宴開始了！人們有的滑冰車，有的溜冰，場麵很熱鬧，大家你推我拉，歡笑聲此起彼伏……
　　不知誰喊了一聲，“該鑿冰人了！”
　　小夥伴們這才想起“正事”---鑿冰人。
　　鑿冰人有講究。要先找一塊光潔、平整且中間隔一層冰渣的冰塊，然後在冰麵上勾畫出人的頭、頸和上半身，順著畫好的線，用斧頭慢慢鑿。鑿的過程，不能操之過急，否則冰會碎裂，那樣就前功盡棄了。我伏在冰麵上，耐心地用斧頭鑿著自己的冰人，雙手凍的通紅，但看著自己的傑作一點點成型，冷凍早已拋之腦後了。
　　“成功了、成功了，大家快來看我的冰人！”小夥伴們跑過來，端詳著我的冰人，羨慕的眼神讓我自豪無比。隨後，鑿好的冰人會在小夥伴們的幫助下抬上車，踏著夕陽，唱著兒歌，帶著滿足感回家。
　　這天，每家每戶的門口都會立一個冰人，有的憨態可掬，有的瘦小俊俏，當然還有一些不規則的小冰塊，大人們會把它供奉在天地爺前。
　　吃過晚飯，媽媽開始準備做紅粥，紅棗、紅豆、小米……媽媽準備過程中，自已也會偷拿幾顆紅棗減饞。
　　第二天黎明，香甜的酣夢中，我就隱隱聽到“呼噠、呼噠”拉風箱的聲音，這聲音聽來那麼悠揚、溫馨……不久，紅彤彤的灶火將屋子映得暖烘烘的，屋子裏彌漫著濃濃的香味。這時，媽媽會在耳旁說：“太陽快出來了，再不起床就要得紅眼病”。在家鄉流傳著一個說法，臘八節這天要在太陽升起前起床，否則會得紅眼病，所以大家都起得很早。
　　母親會在冰人前供奉一些臘八粥，當然灶君爺前麵會用大碗供奉，祈盼來年風調雨順，全家平安健康。祭祀結束後，母親會把那香味撲鼻、色澤鮮豔的臘八粥端上來，我早已按捺不住了，大口吃著香噴噴、熱騰騰的臘八粥。
　　這時，母親慈愛的目光凝視著我。現在回想起來，那是多麼幸福！臘八粥，母親會多做一些，左鄰右舍都要送一塊品嚐。此外，吃剩的臘八粥要保存幾天，雖是剩下的，卻是好兆頭，意味著年年有餘。
　　時過境遷，我離開家鄉也近30年了。但是，記憶中母親那香甜可口的臘八粥，兒時鑿冰人的快樂會時時勾動心靈深處那不舍的臘八情結。　（殷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