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曉:五月·邂逅一場美好

人未到，心已去，千裏之遙，一念之間，我與西塘隻是隔了一段距離。——題記

五月的日子，西塘小鎮，有我一串悠長的腳步，在青磚鋪成的幽徑上，在流水的橋邊、在兩岸人家的屋簷下、在廊棚的靠椅間、在烏篷船中、在小巷延伸處、在水墨江南的深處……

初見西塘，我的目光就已被定格，小橋、流水、人家、廊棚、細柳、粉牆、瓦屋，相互倒影，相依相偎、幽幽沉沉，影影綽綽。水繞著人家，人家依在水邊，水上架小橋，橋上走行人，橋下小舟行，橋岸立商鋪，水中有倒影，一時間，是畫還是物，看不出虛實，分不清究竟，夢一般飄渺、畫一樣沉靜。果然，古鎮的風韻，無需多言，隻需靜靜觀賞，一切盡在不言中，那份含蓄的美，讓懂的人會更懂。

走進西塘，臨河而建的房屋，古樸優雅，但大都都做了商鋪，有賣衣服、食品、小擺件的，琳琅滿目。走在這裏忍不住就要走進去看看，即使不買東西，也彷佛沾上了古鎮的氣息，暫時的成為了江南的女子。古韻的民居，錯落有致，似乎每一片瓦，每一磚牆，每一個窗棱、每一扇門都散發著一種曆史的情懷，都有一個綿長的故事。之前，去過周莊和烏鎮，那裏也是古樸安靜的，但相比與西塘，就顯得繁華多了。西塘與其他古鎮最大的不同就是多了一份生活的真實性。隨處可見的晾衣繩，上麵曬著床單被罩，掛著孩子的衣物，以及坐在門口搖著扇子的老人、抱著孩子的母親、躺在台階上曬太陽的花貓，和那些鄰裏之間的談笑聲，都給人傳遞出一種濃濃的氣息：這裏就是一個生活的地方。聽導遊說：西塘還未被政府統納入統一管理，所以這裏的居民依然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生活著，環境衛生就顯得有些亂，不急烏鎮的正軌。但在我看來，這未嚐不是一件幸事，正因為有些許的亂，有牆體上殘留的炊煙痕跡，有河邊的搗衣聲，才使得西塘更有味道，更接近過去，貼近生活。

深入西塘，不得不說說這裏的水，老子說過：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先。西塘的水是一條碧波漣漪的河流，連接著家家戶戶。從青瓦白牆，木格花窗，門前石階下緩緩流淌，使每一個角落都能觸摸到水的身影。階下淌著河，河上搖烏篷船，沿河望去，一個個石階，高低寬窄，在河道兩邊延伸，平平仄仄，如正在彈奏的鋼琴鍵，上下起落，伴隨著河水，一曲清雅的歌，由遠而近，由近漸遠，把西塘的古韻彈奏的滿城飄揚。西塘的水似乎就是西塘的靈魂，西塘的經絡，流淌著，訴說著，不知疲倦……

融入西塘，是從一條烏篷船開始的。那個午後，從登上江南獨有風格的烏篷船，算是真的融入了西塘。乘船的是一位老者，緩慢的劃槳，隨著船動，一切都動了，飄飛的白雲，細長的柳條，偶爾飛過的小鳥；依次倒退的廊棚、圓圓的橋洞，斑駁的牆都開始鮮活起來。不管是坐在船頭還是船尾，河水映著石橋和兩岸民宅的倒影，在陽光和漣漪的攪動下斑斕著，沉靜著，真真切切就是一副流動的畫。

愛上西塘，從踏入的那一刻就開始了，不知是骨子裏與生俱來就有的那種古樸情懷，還是西塘的魅力征服了我。古色古香的民宅，讓人心生向往。據船者說，這裏的民宅多是明清建築，格局和大小基本都是一致的，以磚木結構為主，鱗次櫛比，簷牙交錯，形體簡練，細節分明，就連街道也都是寬不過二、三公尺清一色的石板鋪成的。記得有這麼一說“春秋的水，唐宋的鎮，明清的建築，現代的人”，僅僅四句短話，卻是對西塘恰到好處的點評。走在這裏，輕敲一塊石磚，側耳細聽，就能傾聽到舊時光裏的聲音。

感恩西塘，是在路過石橋的那個瞬間，兩邊的水流托著橋上行人的腳步。有一對老夫婦，攜手走過，彼此小心翼翼的嗬護著對方，不時向路人報以微笑，他們的走過的地方總有停留的身影，羨慕的目光。因為白發見證著歲月，也見證著他們的愛情，我一直相信，世界自有真情在。一個人，帶著一個伴，兩個人，帶著一份期許，小鎮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不知帶來了多少夢，多少希望，不得而知。隻願那些匆匆而過的身影，都能在這裏找到一份生活的真諦，做一個簡單的人。

輕揮手、再回眸、終究還是別過了。西塘依在，朱顏不改，而我卻陳舊了過去的故事，一時無法走出。你說，輕波弄影槳聲長，他說佳人思念憑欄望；心事悠長不思量，我說心中縱有牽絲結，莫把他鄉當故鄉。此刻，我已歸來，西塘，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