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軍社:我的動物情結

我的動物情結
與豬為伴
五歲左右，父母上地幹活，撇下我和妹妹，妹妹不願意出門，我喜歡在豬圈裏與豬玩耍。家裏麵窮，大人幹活以工分記，一年到頭流多少汗水除不掙錢有時候還要欠賬。養豬成為家裏麵重要的收入渠道。
豬是雜食動物，糧、草、肉都吃。山上有大量的野菜，小小年紀我就認識什麼是好草，什麼是壞草，豬八折、楊桐葉、苦苦菜、兔生花等等都是豬的上品。等我稍大一點放學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拔豬草。
在豬圈裏我好騎在豬的身上，兩隻小手拽住豬耳朵和豬滿豬圈跑。我也說一些豬聽不懂的話與之交流，還把舍不得吃的零食給豬吃。在我幼小的記憶裏，豬就是我的好夥伴。
有一年快到年底，母親喂的大黑豬在一天晚上遭到狼的襲擊，這口豬與狼激戰了一夜，雖然脖子上被狼咬了幾個雖深深的牙印，但命還是保住了。那時候。豬因為受了傷好幾天都不進食，母親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偏方，用圪針油塗抹（圪針用火燒後流出來的油）治好了傷口。
小時候最害怕賣豬。一到大人跳入豬圈逮我家豬的時候，我就大哭大鬧不依不饒，有時候打滾在地長哭不已。這時候母親總是在勸說我賣了錢怎麼樣怎麼樣。長大後我才知道一頭豬與我一家人的命運緊密相連。
與兔為友
上了幼兒班老師讓每個學生養一對兔子。母親花三角錢給我逮了兩個灰色的兔子。我在拔豬草的時候兼顧喂兔。兔圈是我自己用小塊磚壘起來的。從春到冬，兔子長大了還懷了孕，一胎就下了七個小兔娃，公兔母兔從自己身上拽了許多兔毛盤了一個兔窩，結果因為天太冷小兔娃全部凍死了，為此我哭了好幾天，也責怪父母無知。
第二年秋後兔子又下了一窩小兔娃，一共五個，這一次我接受了教訓，弄了一個小紙箱，把兔娃放在家裏麵火爐旁，結果全部成活，可把我高興壞了。全班同學養的兔大部分沒有存活下來，隻有我和少數同學成功了，老師還在全班表揚了我。
與雞對話
“文革”期間，家裏麵限製養家畜，盡管如此，雞在普通家裏麵還是不可缺少的養物，也是重要的收入來源。我喜歡小雞娃。隻要閑下來，我就會與小雞娃玩。我把它們逮在手裏，唱兒歌，背課文，說話，還給他們起名字，隻要我叫誰，誰就跳到我手上。
我的一隻花草雞為我家度過困難時期立了大功，它幾乎一天下一個雞蛋，連續好幾個月保持滿分記錄，我們全家人都偏愛它，時不時給它喂些糧食，這在糧食非常困難的了六七十年代是稀有的事情。不料一年秋天，這隻大花雞突然失蹤，我們全家人從傍晚找到深夜，無果而歸，為此母親悶悶不樂了好幾天。當時我一直懷疑是鄰家作的祟，現在想來可能是錯怪了她，因為當時家家戶戶都要上地，他們顧不上。
與狗相知
狗曆來就被人們譽為忠臣，可惜小時候因為家窮養不起。一直到我談婚以後，對象家養了一隻小土狗，它對我特別親熱，搖頭擺尾，跟跟隨隨，就像人的尾巴一樣。它能夠聽到我的走路聲音，摩托聲音，後來我騎上摩托去上班，不知道它跟在後麵跟丟了，為此我很後悔，它也成為我和我愛人至今美好的回憶和時不時的話題。
農村人講狗有七條命，其實是錯誤的說法，狗（類）是七歲的智商，貓（類）隻有五歲，其他動物也就是三四歲的樣子，狗可以理解人的一個眼色、一個手勢，而其他動物做不到。世界上除了人就數狗聰明，
人作為高檔動物，取決於豐富的大腦細胞，如果說人的大腦有拳頭那麼大，狗(類)則有乒乓球那麼大，其他動物可能隻有指頭肚那麼大，腦細胞越多思維越豐富。
狗為什麼晚上是一個村一個村一齊叫喚，除了它有看門把戶的天性外，還可能是在與其他村莊的狗在進行語言交流，因為白天有各種嘈雜聲音，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們才能夠與其他村莊的同類進行交流“喂，你在那裏，什麼時候我們見一麵！”
傳說我們莊曾經有一條狗咬死過豹子，為此人們上山放羊時還次次用人抬著它。
至今我還養著一個小狗，它已成為我的精神依托之一。
與牛相識
生產隊裏有一二十頭牛是我的好夥伴。學校放假後我們學生要支農。牽牛犁地就是我們理所當然的任務。牛出圈後，我們小火伴爭著往牛背上趴，牛穩穩地站著，一點反對的意思也沒有，可是等到牛耕完地以後情況就發生了變化，它又饑又餓，需要補充，我們可不敢招惹它。
與狗相反的是，牛（驢、馬）晚上是一個一個叫喚。不可能是肚子饑餓而叫，也不可能是因為天氣冷而叫，很可能是在尋找，尋找什麼------可能幾個月前它產下一個小牛犢，長大以後主人把它賣到外地，母親思念自己的兒子，白天叫又聽不到，隻有晚上寂靜的時候它對著蒼穹進行呼叫“兒子，你在哪裏？”假如它的兒子賣在距離很近日的鄰村，那麼他們很可能就能夠互相曉知，相反隻能留下永久的思念。
牛在農耕時期為人類立下汗馬功勞，魯迅先生“俯首甘為孺子牛”高度讚揚了牛的精神成為老少皆知的名言，人們往往也以“老黃牛”比喻為踏踏實實、兢兢業業的精神。
牛永遠是我們人類的好夥伴。
吳軍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