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　嘉：虛驚一場

虛驚一場

王小莉從衛校畢業後，很快被羅家埠鎮衛生院聘為助產護士。雖說她資曆淺，但奇怪的是，經她接生的嬰兒，都是男孩。於是她的聲名大振，八方鄉裏那些日日夜夜盼望得子的人都慕名前來求她給接生。

一天，一個叫劉巧雲的產婦要臨產了，她的丈夫蔣大能匆匆趕來求王小莉馬上出診。王小莉見情況緊急，就背起藥箱往產婦家匆匆奔去。

趕到蔣大能家後，她按照慣例把臨時產房消了毒，掛嚴了窗簾，然後請家屬退出產房，並囑咐家屬，一定要保持安靜，不要打擾產婦，讓嬰兒順利出世。

聽著王小莉的吩咐，家屬們都規規矩矩地退出門外。時間一分鍾、一分鍾過去了，就在大家神情肅穆，等待著孩子降臨的時刻，突然“吱”一聲，房門打開了一條縫，大家忙伸長了脖頸，搶著問：“生了?”王小莉微微搖搖頭，湊近蔣大能的耳邊，輕聲說：“有鉤子嗎?”蔣大能一聽要鉤子，頓時大吃一驚，他不敢多問，撒腿奔到鄰居家借了鉤子，從門縫裏塞給了王小莉。

過了一會兒，聽見房裏傳出王小莉的歎氣聲，家屬們緊張地把耳朵貼到房門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會又“吱”一聲，房門打開了一條縫，眾人忙問：“生的男孩?”王小莉微微搖搖頭，湊近蔣大能的耳邊，輕聲說：“有鉗子嗎?”“鉗子?”蔣大能一聽，心往下一沉，馬上想到妻子可能難產了，剛想開口問個明白，一瞥見王小莉焦急的目光，再也顧不得許多了，又去鄰居家火速取來了一把鉗子，從門縫裏塞給了王小莉。

正當一家人惶惶不安時，“吱呀”一聲，房門又打開了一條縫，大家緊緊盯住王小莉的臉，誰也不敢吱聲，唯恐大禍臨頭。這時，王小莉和前兩次一樣，湊近蔣大能的耳邊，輕聲說：“有螺絲刀嗎?”這一聲，猶如炸開鍋一般，大家再也沉不住氣了，婆婆首先嚷叫了起來，哭著說：“我兒媳命苦啊!孩子你就順順當當出來吧!”蔣大能也不管王小莉剛下的禁令，連喊帶叫地直往房裏衝去，使勁叫道：“巧雲!巧雲!”這一陣吵鬧，把王小莉鬧糊塗了，她不高興地摘下口罩，虎著臉問：“你們幹什麼?”蔣大能一見王小莉仍是無動於衷，頓時火冒三丈，一把推開王小莉的手，高聲喊道：“幹什麼?人的命都要沒了!”“什麼話?輕一點!產婦正在休息，待會兒她就要生產了!”大夥一聽，半天才回過神，忙問：“怎麼，還沒生?”王小莉點點頭，莫名其妙地說：“我什麼時候說孩子生了?”“那你一會兒要鉤子，一會兒要鉗子，一會兒要螺絲刀幹什麼?”王小莉紅著臉說：“我忘了帶鑰匙，醫藥箱還沒打開呢!”

劉巧雲的婆婆和丈夫蔣大能異口同聲地說：“哦，原來是虛驚一場呀!”

□嘉　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