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震：隱忍在歲月深處的溫情——讀姚中華散文集《凝望與行走》

我與作家的認識和交往，大抵是相同的，都是從他們的作品開始，與作家姚中華的認識亦不例外。

結緣姚中華的文章，是從其發表在新安晚報上的《父愛如同一座山》開始，那是我第一次讀他的文章，一下子便被作者回憶父親的真摯情感所感動，更是為他的文筆所崇拜，在心裏便記下了他的名字。那年是2008年10月，我剛涉足文學不久。近幾年來，隨著我參加文學筆會的增多，與姚中華見麵的機會多了起來，每次都想與他聊上幾句，請教一些寫作上的問題或交流寫作心得，我對他總是有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近來在與他的一次交流中，更是堅定了我之前的感覺。發現與姚中華交流相處，很輕鬆，很愉快，其本人更是有著文人的真性情。

讀了他的《朋友之緣》，文中我從他對朋友的區別、朋友的關係、朋友的理解、朋友的定義，同時對那些阻礙朋友關係發展的諸多因素的論述中，可以感覺得到，姚中華對待朋友的真摯情感正如他文中所述的一樣，遵循的是道義，恪守的是真誠，與朋友的相處沒有一絲一毫的虛假。基於他的《朋友之緣》一文，我也寫了一篇《因為朋友》的文章，抒發我對於朋友一詞的認識、感知，以及對朋友的情誼。更是從他的文章裏悟出了朋友的深刻含義和舉重若輕，——“一個人不能靠朋友活著，但活著不能沒有朋友。當你伸手握向朋友時，便是觸摸到了這個多彩的世界……”

對於喜好讀書者來說，讀某人的一篇文章或一本書，讀著讀著便走進了文中，猶如與作者正麵對麵地交流，傾聽他的心聲。在讀到姚中華書中“歲月溫情”一輯裏的多篇文章時，讀著讀著就走進了作者的內心世界，不由自主地便與他一起穿行在風雨的情感之中，一起回憶那過去了的舊時光。如《那年，那月……》讓我眼前浮現出農家小院裏的一群雞鴨，雖是清貧時代，卻充滿了欣欣向榮的美好景象;文中更是有一種對親情的懷念，看似隱忍或早已消失在歲月的清風中，卻常常在不經意間執著地盤踞在心頭……如 《夢見母親》《母親半隻眼》《父愛如同一座山》《生命的譜係》《歲月揮不去隱忍的溫情》等，這些有著作者真摯情感的文章讀得我眼瞼潮濕，鼻頭發酸，想必作者在回憶親情、書寫文章的時間裏，情動處，亦是潸然淚下的。

姚中華的文章更是透露著對自然景態、生物的關注與深深的隱憂，如在《風情香樟》中，用耐心細致的觀察，見證和關注著幾棵剛離開故土移植香樟的生死。“我的擔心不是多餘的，就在這之後不久，有幾棵耷拉著腦袋的香樟終於支撐不住，青色的樹杆漸漸變成黃褐色，樹枝上的葉子一天比一天稀疏，最後落得隻剩下光禿禿的樹枝，被園藝工人刨去”。在《北方的鳥巢》中所述“樹林被砍伐，農田被開發，河水被汙染，村莊被遷徙……我想，麵對這騷動的景象，這些鳥兒一定有著不解和困惑。躲避自然的變化和人類的侵擾，選擇安全的棲息之所，選擇生存的家園，應該是它們麵臨的最大的挑戰。”同時，他對一些生物亦有著悲憫和憐慈之心，如在《放生記》中寫道“我不是虔誠的信徒，也非刻意去做一件善事。隻是一次偶然的機緣，讓我感悟到一隻弱小的生命在身陷囹圄之中，掙紮於生死命運邊緣對重生的渴望和不屈的追求。”當那隻被他放生的甲魚鑽入水中時，作者立時感到如釋重負，一身輕鬆。看得出他對背負、掌管弱小生命生殺包袱時所表現出內心的不安，簡直是如擔重負。

有人說，散文、隨筆是最易泄露作者本人隱私或秘密的文體，但是，在寫作者來說，泄露出自己內心深處的隱私或秘密，卻是他們最真摯的情感流露。如果不讀姚中華的文章，不會想到他的母親隻有一隻眼，更不會想到小時候的他也如我們一樣的調皮(偷吃送給親戚的禮品方片糕)。就是這一件件清苦、甜澀的隱私，讓人從中感受到隱忍在過去窮苦歲月中難得的溫情。讀著《凝望與行走》一書中一篇篇情真真意切切的文章，感覺有溫暖的情愫，慢慢從胸間心頭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