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我在二礦的工作經曆——紀念集團成立60周年記
今年的9月8日,是集團建礦六十周年紀念日。六十年前一群來自祖國天南地北的人,在荒無人煙的山野裏點燃了喜慶的鞭炮,這就是集團的第一座煤礦——諸葛廟礦,也就是現在的平煤股份二礦。1976年2月,剛剛踏出中學校門的我還不滿18周歲,有幸成為了二礦一名光榮的一線工人。如今,集團走過了六十年的風雨曆程,我也從一個心懷憧憬、朝氣蓬勃的少年,步入了花甲之年;從一個立誌成為社會主義事業接班人的青年,成長為集團煤礦的一名中層管理幹部;從少不更事的毛頭小夥兒,曆練成為礦井的行家裏手。六十年一個甲子的輪回,集團有過逆境時艱難求生,也有過順境中的快速發展;既經曆過挫折與低穀,也實現了輝煌和卓越。我在煤礦工作了四十年,也經曆過在寂寥歲月的迷茫與彷徨,經受了崢嶸歲月的艱辛與磨練,更收獲了人生的希望和自豪。近日,重回故地二礦,站在礦門口,延伸我的目光和思緒,找尋著我當年工作的地方和那時的工友,感慨良多,感歎那份熟悉,那些感動,勾勒出內心深處那一段段往事,牽引著對二礦的留戀!
我1958年出生,我的父親解放後轉業從事煤田地質勘探和煤礦工作。由於出生在煤礦幹部的家庭,從小就在煤礦裏玩耍長大,正因為此,從我記事起就喜歡上了煤礦。中學時就向往能成為一名煤礦工人。1975年初,父親去世,我因此輟學待業。1976年2月,我被內招到二礦,到開拓隊成為了一名光榮的煤礦工人。
二礦是毛主席的好礦工,煤礦英雄李二銀生前工作的地方。我參加工作時,一大批建礦初期的老工人還在幾百米深的井下一線辛勤勞作。他們雖然文化水平不高,有的甚至是文盲,但他們卻對煤礦無比熱愛。這批老工人的踏實、執著、韌勁與無私,給我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夥子留下寶貴的精神財富和深深的感染,逐漸形成了我一生的職業方向。我剛參加工作那會兒,正值“四人幫”橫行的年代,很多礦井的生產秩序被打亂,但是在二礦,生產仍然按部就班地進行。我記得當時開班前會時就先派一個人下井,不到時間就急著開工,而上一班到點下班的同誌也不願離去,如果你今天比我進尺多,那麼我明天一定要超過你。當時並沒有計件工資,多幹活也不會獲得額外的報酬,但同誌們誰也不會計較這些,都在以勞動為榮,無私奉獻。老工人處處幫助我們,愛護我們。至今,我仍然懷念我當時的老師傅和工友們,在那青春歲月,正是這些身邊的人和事教育了我,為我今後的工作打下了堅實的思想基礎。
在一線與煤打交道已經將近四十年,但當年二礦那激情燃燒的歲月永遠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在二礦入職之後,我被分配到開拓隊,從事一線采掘工作。當時一位姓崔的師傅是我的班長,他個子矮小、身體瘦弱,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韓振營師傅——我的組長,人高馬大,倆人都是57年參加煤礦工作的老工人,但他們對工作認真負責,不計較得失卻是相通的。每天班上班下都在計算自己的班組進了多少尺,別人的班組進了多少尺,如何在競賽中領先。他們並沒有什麼“豪言壯語”,卻在用井下辛勤勞作實現自己的價值,用雙手送走了一個個日日夜夜,用汗水換取了工業食糧——煤炭。這些兩鬢斑白長者們的堅持不懈和勤勤懇懇的工作精神讓人動容,一種不可言狀的心情驅使著我去同他們一樣不辭勞苦的工作,這些默默無聞的老工人用言傳身教教育了我,感染了我。
老師傅們對剛入礦的新工人倍加關心愛護,每次班中休息,班長和組長都要查看我們坐的地方是否安全。對於現場的工作知識和經驗他們也總是不遺餘力地傳授給我們,循循善誘地教會了我們如何推車、如何打眼、如何架棚、如何識別頂板的真假等。記得有一次頂板是風化岩石,很鬆軟,打眼時,頂上不停的落東西,為了趕進度,我被不斷冒落的碎岩石激怒了。你越落,我越要在這裏打眼,當時被在場的老工人看見後,一把把我拉了回來,教育我同大自然作鬥爭不能蠻幹。還有一次,我的膠鞋掛破了,我到澡堂去借膠鞋,澡堂不借給我,為了不影響工作我就穿著涼鞋下井了,到達工作地點時被崔班長發現了,他嚴厲地批評了我,並“命令”我在一個空礦車裏坐著,不許隨便站立,下班後由他照看著回到井上,一路上他小心翼翼照看我,並讓我明白了穿涼鞋作業的危險。再後來的組長也是一個年輕人,叫符睢生,對我的影響也很大,他身為組長,自己當班也要跑前跑後,還經常打連班做貢獻,我記得他曾數月“地球轉兩圈我上三個班”,而且長達三年沒有休過一個班。後來他被評為全國新長征突擊手和河南省的勞動模範,並光榮地出席了全國工會第十次代表大會。
在他們的感召下,我發奮學知識、鑽技術,立誌用知識來提高煤炭生產機械化程度。1978年4月,二礦黨委組織考試,機電科在全礦範圍內招聘從事弱電的工作人員,我以數學97分,電工學95分的雙第一成績,調到了機電科從事弱電工作。此時,知識的重要和自身知識的匱乏,對我有了更深的觸動。剛到機電科弱電組時,我的師傅劉文聚讓我幫他檢查一下一個自製直流電源的接線,這是一個橋式整流加“π”型濾波電源,原理很簡單,在用實踐檢驗理論的動手操作上我稍稍遜色,想當然的以為這是師傅對我的測試,錯誤地把已接好的線都拆下來,再按照自己認為“正確”的方法重新接上。等我把“成果”拿給師傅時,師傅又好氣又好笑,先是批評我檢查不認真,然後給我03manbetx
線路的走法,原來師傅的接法完全是正確的,隻是讓我幫著給檢查一遍。這說明我的專業知識還有缺乏,動手操作還需加強。剛在弱電組和師傅在一起那段時間,從事安裝水廠的水位自動控製器,維護井下電機車的載波電話和調度室的載波信號等工作,對這些東西,我都不懂,不懂就不能維護好,有時礙於麵子不好意思總問師傅。為了更好地完成工作,我便到市裏新華書店買來《載波電話的維護》、《晶體管收音機》等書,並托同學訂了一份《無線電》雜誌,開始惡補。由於專業知識欠缺,這些書籍沒能完全“啃懂”,正因為此,我更加覺得知識的重要,我又回家找出來中學的課本,又到市裏買來自學叢書,開始係統地學習中學的數理化課程。
在新來的工人中,由於我懂識文斷字,又勤奮好學,很多老工人、同齡人寫信、寫假條都由我包辦。甚至年輕人中對某個女孩愛慕,也請我代為執筆,寫情書發動愛情攻勢,因此促成了一樁樁的姻緣。為此我也發過感慨,隨著時代向前發展,煤礦“傻、大、黑、粗”的形象不會永遠不變,現代化的礦井必然會建立起來,先進的技術和設備也會運用到生產和建設中。作為煤炭事業的新鮮血液,我要為改變煤炭的落後形象發奮圖強。參加工作後,我從來沒有中斷過自己的學習,也沒有因為學習而影響工作。通常是同屋的老工人睡了以後,我把電燈用雜誌包裹起來,堅持學習。在當時的形勢下,想上大學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我堅信自己所學的知識,一定能在工作中發揮作用。
1977年結束了十年“文革”動亂後,恢複了高考製度。1978年我考入了焦作礦業學院,就讀機電係。我認為自己很幸運,因為我以前從不敢奢想我能上大學,是我們黨粉碎了“四人幫”,撥亂反正,我才進入了大學,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我深深地感謝黨,感謝社會主義祖國。同時也深感學習機會來之不易,是黨和人民送我上了大學,我時時告誡自己:要刻苦學習,把“四人幫”橫行時期耽誤的學習補回來,把所學的知識奉獻給煤炭事業,奉獻給祖國。
從1976年2月我在二礦從事煤礦工作到1978年10月我考入焦作礦業學院。雖然我在二礦工作隻有兩年半,但這裏煤礦工人的吃苦耐勞,和他們朝夕相處的點點滴滴教育了我,也感動著我。為我今後大學深造和畢業後重返煤礦作了重要的鋪墊,深深影響了我的一生。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在二礦一線工作那段艱苦而又快樂的時光,無論我何時退休,無論我今後走到哪裏,那些青春的回憶和我付出青春和汗水的二礦,我都將永遠銘記於心!
煤炭燃燒自己,奉獻光和熱。具有“烏金”品格的職工們創造出的壯麗,已經鐫刻在一座座的豐碑上。60年轉瞬即逝,中國平煤神馬集團麵對未來,正站在新的起點上,意氣風發地闊步向前,向著更遠的目標奮進!
作者:張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