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飛:獻月亮
小時候,除了過年最期盼的就是過八月十五,這一天對全家人來說都意義非凡,她承載著幾代人相聚團員的期盼,年長者的兒孫滿堂,小朋友的歡樂時光。
要說八月十五這天到了,大清早母親便趕早集采買做月餅的新鮮食材和各種水果蔬菜用來招待一家老小一天的吃食。晌午過後,隻聽得廚房叮當作響,我好奇的問母親,剛吃過飯這是做什麼。母親邊和麵邊說:“做月餅”。隻見那白麵慢慢發起來,又盤好油麵放置一旁,黑白芝麻、核桃、花生、果仁、紅糖等餡料一一碾碎了盛進一個小碗。看著年輕的母親做著這一切,嫻熟的好像做過多年,濃密的發髻下竟冒出細細地汗珠,我隻一股腦的想著晚飯有好吃食了,便自顧跑開……多年過去了,日子一天天變好,漸漸的,八月十五做月餅這件事被商品月餅所取代,母親做的月餅的味道依然深深的難以忘懷。
傍晚時分,月色漸漸上來,父親將家裏的八仙桌放在院落最中央的位置,母親將月餅一一盛盤擺上了桌,裏外焦黃,碗口大小,擺成蓮花狀,先後上桌的還有栗子、花生、蘋果等,看的我直流口水。這時候父親拿了香爐上來,還有紅燭和白酒,屋裏屋外忙活著,我瞅著桌子想這月餅什麼時候能讓我咬一口。“你看今晚的月亮圓不圓?”父親提醒我,我抬頭看著漆黑的蒼穹下,月光依然皎潔如初,與往日並無不同,母親開始祭拜了,嘴裏念念有詞。
父親看我眼饞的模樣,告訴我,這月餅要等月神娘娘吃完我們全家才能吃,大概一炷香的功夫。我乖乖的坐在父親懷裏聽他講中秋節的來曆,還時不時聽著他和母親拉著家常,眼看著那柱香漸漸燃燒盡,仿佛真的看見月餅少了一塊,早已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從父親懷裏掙脫下來,全家人你一塊,我一塊的分享開來,甜甜的餡料入口即化,幸福極了!以至於後來學習了“天狗食月”這篇文章,我總在這天祈禱,天狗你今天千萬別出來,否則我就吃不上月餅了。
又至八月十五,我給母親打了一個電話。她說,你不在家我和你爸買的月餅,也算過節了,沒事常回家看看。其實我多想再吃到母親做的月餅,讓我也親手學學,做給我的孩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