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華:明天是個好天氣

早高峰，車速無論如何是提不起來的，因為天氣下雨的原因，我已提前10分鍾出門。即便如此，車子仍是艱難地在路上爬行。“唉！該死的鬼天氣！”我忍不住默默地罵一句。
按照預定的時間，即便這樣的速度，也不會遲到的，所以內心很從容。
車速越來越慢，後來幹脆趴歇。車隊越堵越長，個別司機忍不住焦躁，不時按喇叭催促。透過擋風玻璃，我看到一輛卡車拋錨停在丁字路口中間，如果車輛謙讓、有序，尚可慢慢通行，偏偏司機們一個比一個著急，這不，兩輛車發生剮蹭，兩個司機下車爭吵……
每天從此經過，我知道這個偏僻的路口是沒有交警的。即使有人撥打110，這樣的路況，交警一時半會也趕不到。
不知是因為剮蹭不嚴重，還是因為風雨，兩個司機停止爭吵，各自回到車上。看樣子是要堵一會了，沒辦法，隻好打電話到辦公室說明情況。正在一籌莫展之際，人行道上駛來一輛滿載蔬菜的三輪車，一看就知道是從蔬菜批發市場趕往農貿市場的攤主。這個時候，真的挺羨慕自行車、電瓶車、摩托車主，可以不受道路寬窄的限製，任由馬路變成停車場，他們依然可以自由穿行。
三輪車主停下車，朝馬路上看看，然後徑直走到馬路中間，獨自指揮起交通來，雖然手勢不太標準，司機卻也能看懂個大概意思。還別說，在他的指揮下，車輛慢慢動起來……前麵的司機一看就知道是個新手，“交警”指揮了半天，他就是不敢動，害得“交警”急得示意他放下車窗，隻見“交警”彎下腰趴在窗口，一邊口述一邊比劃指揮司機開車，半天總算安全開過去了，跟在後麵的我長長籲口氣。
當 我 從“交警”身旁緩緩前行時，我看到一張年老而充滿慈善的臉，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水珠從他臉上輕輕滑落，看著滾動的水珠，我的內心也翻滾起來：多麼可愛的老人，如果人人都能像他這樣熱心、謙讓，馬路怎會如此擁堵？於是，我放下車窗伸出左手豎起大拇指向他表示讚賞，然後鳴笛以示謝意。不知其他司機是看到我的手勢還是聽到鳴笛領會我的意圖，頓時，馬路上車笛長鳴，目及之處的司機都像我一樣打開車窗伸手豎起拇指……從反光鏡裏，我看到老人的臉上漾著羞澀的微笑。
再次打開收音機，新聞時段已過。小約翰·斯特勞斯的《春之聲圓舞曲》悠揚傳來，生動流暢的旋律預示著蓬勃生機。我的心情也頓時朗悅起來：正如聲樂版的《春之聲圓舞曲》歌唱的那樣：我們沐浴著明媚的陽光，忘掉了焦躁和悲傷。在這晴朗的日子裏，我們奔跑，歡笑……
氣象預報說：明天是個好天氣，天氣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