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普通礦工訴說他為何重走煤炭之路並選擇堅守
文/丁朋朋
冥冥之中與煤礦有著千絲萬縷的不解之緣,當初由於厭惡它的無情和保證不了收入的窘況,我們舉家逃離了煤礦。
本想著這輩子不會再與煤礦有什麼交集,可是命運總是不遂人願,我的工作卻又與煤難解難分。
回味起來,真是讓我歡喜讓我憂。
曾與煤分離
煤礦工作的不確定性,時時刻刻存在的安全隱患,加上姥爺姥姥對母親思念之情的日益加深。最終決定了我們全家想方設法逃離了煤礦。
父親是一名礦工,當時參加工作的煤礦屬於現在的老局老礦,我也算是煤礦子弟了,雖然當時沒有深入井下現場的實地觀察過煤礦,但是內心深入對煤礦的恐懼確是與生俱來的。
母親帶我去井口接父親,順便讓我跟著父親去洗澡。我們母子在井口張望等待著升井的礦工。他們麵目黝黑,渾身破衣爛衫,連麵目都無法正常辨識。突然一個黑影立在了我麵前,“跟我走”,母親通過父親的音色,才鬆開了拉緊我的手。跟隨父親進入作衣區,軀體的膚色才把我拉回了現實的世界。
一天深夜迷迷糊糊聽到父親和母親的對話:“礦上的煤快采完了,這煤礦沒煤了今後的生活可咋辦?”伴隨著父母的歎息聲我又進入了夢想。煤礦工作的不確定性,時時刻刻存在的安全隱患,加上姥爺姥姥對母親思念之情的日益加深。最終決定了我們全家想方設法逃離了煤礦,回到了黃河灘上的老家。
在老家我經曆了20年的光陰,除了學習的時間外,我也得到了社會的磨礪,但是始終家庭的經濟狀況沒有什麼好轉。隨著98年下崗大潮的湧起,原本老家父母親安置的鐵飯碗也變的是那麼的不堪一擊,父母親先後下崗,每月僅有幾百元的生活補助。想著靠自己雙肩幫助家裏分擔一些憂愁,緩解一下緊張的經濟,但是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麵對社會現實,你能選擇的路卻沒有那麼多。
按照父親的安排進過機修車間,掙過每天八塊錢的工資;學過電腦維護和組裝,在電腦公司打工每個月給發600元工資。隨著年齡的增長,日益臨近的相親買房的種種,把整個家和我都要逼上一條絕路。
重走煤礦路
整齊劃一的液壓支架,猶如機器人一般的采煤機,寬闊的帶式輸送機,整潔的巷道,清晰的牌板,是我第一次入井後對煤礦的整體認識。老隊長告訴我們說:“這裏是煤礦的天堂。”
當時仍在老局老礦工作的叔叔得知我的狀況後,也是操碎了心。在實在沒有什麼改善的情況下,根據他的安排我又再次回到了煤礦的懷抱,而且進入的煤礦離家一千多裏,甚至老礦也有六百多公裏。我也萬般無奈的成為了一名礦工。在經曆了太多的第一次後,對煤礦的認識也有了深切的轉變。
第一次培訓,第一次換工服,第一次坐人車,第一次入井,第一次操作設備,第一次被處罰,第一次落點。太多的第一次讓我對深深相處的煤礦有了熱愛之情。
整齊劃一的液壓支架,猶如機器人一般的采煤機,寬闊的帶式輸送機,整潔的巷道,清晰的牌板,是我第一次入井後對煤礦的整體認識。老隊長告訴我們說:“這裏是煤礦的天堂”,我們所屬的煤礦井下工作現場基本沒有瓦斯,工作麵地質情況良好,采用的是國內最先進的一流的綜采設備。比起老隊長告訴的老礦的情況,不知道要好上幾千幾萬倍。井下的開采條件是一流的,地麵的後勤配套保障也是一流的,保證了員工日常的工作、生活和學習。
最重要的是,我趕上了黃金十年的最後時期,有著穩定的豐厚的經濟收入。在這幾年的工作積累下,也娶了媳婦並有了可愛的女兒,過著簡單幸福的生活。
難舍煤礦情
我默默告訴自己,我一定要與自己的單位同風雨、共成長。相信隨著煤礦轉型升級的持續深入,我們的煤礦一定能在冷酷的市場競爭中笑到最後,我一定會成為新時期令同齡人豔羨的煤礦人。
不期而遇的市場下行趨勢,煤礦行業也未能幸免,人們口中的“黃金十年”逐漸遠去。煤炭市場持續低迷,整個行業陷入蕭條,不少小煤窯資金鏈斷裂迫於無奈關停。我所在的煤礦也經受了寒潮的打擊,煤價大幅下跌,優質的煤賣不上優秀的價錢。在這樣惡劣的外部環境下,礦山依然通過嚴細管理能夠保證員工的正常經濟收入。
此時,有些同事徹底對煤礦失去了信心,辭職下海、離職的身影悄悄閃現。可是真要做抉擇的時候,我卻對煤礦有著些許的不舍。
我雖然沒有經曆過老礦嚴峻的生產環境和陳舊設施組織的生產現場,但是通過我們學習的02manbetx.com
案例和設備對照,我能明白父親一輩的礦工經曆過的苦。麵對煤礦帶給我的這一切,我能夠在他困難的時期一走了之嗎?我能走的起嗎?走是我唯一的選擇嗎?我對自己說:是煤礦給了我工作,是煤礦給了我改變生活的資本,煤礦已經成為了我賴以生存的家,現在的困難一定是暫時的。
讓我歡喜的是,我所在的礦已經做好了各項準備,正在卯足了勁承受著市場的嚴格考驗、接受著殘酷市場現實,想方設法的在主動做好轉型升級。我默默告訴自己,我一定要與自己的單位同風雨、共成長。相信隨著煤礦轉型升級的持續深入,我們的煤礦一定能在冷酷的市場競爭中笑到最後,我一定會成為新時期令同齡人豔羨的煤礦人。
讓我歡喜讓我憂的煤礦,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
(作者單位:陝煤化集團神南檸條塔礦業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