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佳敏:繪城
開窗,清晨雪霽,皚皚白雪,銀裝素裹。
想必下了一夜的雪吧。院子裏的雪還潔白如練,卻足有一尺厚;山楂樹的葉子早落了,樹杈上的堆砌的雪仿佛蛋糕上的奶油,鬆軟不敢觸碰,生怕毀了這精心之作。微風陣陣,將遠處房簷上的雪送進窗來。我眯了眼,打了個寒噤,忙掩了窗。
從家裏到公司班車之處,有段距離。想起時間充足,一開始便放緩了步子。輕輕踏上院子裏的雪,咯吱咯吱的聲響,反叫人不忍踩踏起來。剛出了院門,路上早已行人不斷。“才喜門堆巷積,可惜迤邐消殘”,不過,這路上的雪可不影響別處。路旁的車輛也都“鑲了邊”了;綠化帶也蒙上了厚厚的一層;那瑞雪壓枝低的鬆樹尚立於風中;路旁林立的高樓也不似從前般“鮮活”,反顯得肅穆起來;商家門前的雪被堆成了小山,小孩子們在雪地裏亂跑亂叫著。想起兒時,也曾如此,村子裏的街道比縣城的窄多了,卻總是在下了雪的夜晚玩的不亦樂乎,昏黃的燈光映在凍得紅通通的臉蛋上,直到把雪人堆起,打雪仗打得酣暢淋漓,才要依依不舍地和小夥伴分手。
不覺間抬頭,已看到了班車。它當然也不例外地鑲了一層潔白、鬆軟的邊。車內暖風習習,頭發上,衣服上落的雪早已化成了水滴。從車窗看向遠處的山,也是素袍加身,將往日的綠意也掩去了,這下卻成光禿禿的了。車開動了,這小城的雪景也得以瀏覽。“山南山北雪晴,千裏萬裏月明”、“數萼初含雪,孤標畫本難”。這白茫茫的一片,到底缺少了點什麼。
終究,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想這造物主定是一個審美水平極高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