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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製油,該製動還是加油?

作者:網絡轉載 2015-11-26 11:06 來源:網絡轉載
煤製油一直活得糾結——

  一方麵,把煤轉化為油的技術契合我國富煤貧油的能源格局,有利於能源安全;另一方麵,“高耗水、高排放、高汙染”又讓其頗具爭議。

  2008年前,油價一路走高,煤製油被寄予厚望,火了起來;但隨後不久,投資風險大、技術需完善等因素又讓有關部門緊急出招“製動”,提出不能“全麵鋪開”。

  10多年的技術攻關、高額的投入,一度讓人懷疑煤製油到底行不行;近兩年,多個煤製油項目好不容易實現量產,偏偏又趕上油價下跌,所有煤製油企業都在虧損。

  “如果國際油價長期維持在40多美元/桶,行業可能會遭受毀滅性打擊。”一位煤製油企業負責人如是說。

  煤製油產業,該刹車製動還是加油提速?

手中有油,心中不慌

  發展煤製油,有利於保障國家能源安全,提升國際原油進口話語權

  “煤製油的戰略意義要大於經濟意義,這一點我們很清楚。”神華煤製油項目負責人表示。煤製油就是以煤炭為原料,通過化學加工過程生產油品和石油化工產品的一項技術,包含煤直接液化和煤間接液化兩種技術路線。

  要認識煤製油的戰略意義,得先從我國“富煤貧油”的能源特征說起。石油資源缺乏,讓我國原油對外依存度逐年增加。2014年,全國石油表觀消費量(當年生產量加上淨進口量)超過5.18億噸,對外依存度接近60%。而截至2014年底,我國查明煤炭儲量1.53萬億噸,開采量和消費量都是世界第一。

  “發展煤製油、補充油品缺口,對國家能源安全意義重大。”兗礦集團副總經理、未來能源公司總經理孫啟文表示。

  也有專家持不同意見。有的認為,我國每年上億噸油品缺口,單靠煤製油幾百萬噸的年產量難以填補。還有人認為,當前世界局勢較為穩定,對能源安全不必過於擔心。

  “雖然煤製油體量有限,但‘手中有油、心中不慌’,掌握了這項技術,有利於我國應對極端情況。”中國煤炭加工利用協會副會長張紹強表示,目前我國在國際原油市場話語權較弱,“今後可把擁有煤製油技術作為進口的議價籌碼,提升談判主動權。”

  “油價高時,煤製油可盈利,可作為石油替代;油價低時,也有滿足武器裝備需求等不可替代的戰略意義。”神華集團煤製油項目負責人說,煤直接液化產品具有的大比重,高熱值、高熱容、高熱安定性,低凝點、低硫、低氮、低芳烴等特性,是石油基柴油所不具備的。今年8月,神華與空軍後勤部合作研發的煤基噴氣燃料取得重大突破,這種燃料就有利於延長飛機續航時間、增加航程。

  正因涉及能源安全,在技術路徑上,煤製油企業大多選擇了自主研發,以擺脫外國製約。兗礦榆林項目創造了34項專利,項目裝備自主化率達到92%以上。神華集團也自主掌握了煤直接液化的全套工藝技術,並在美國、俄羅斯等9個國家獲得專利授權。

煤製油不再等同於汙染

  耗水量大、汙水處理難、碳排放多等煤製油的先天短板,通過技術改進已逐步解決

  如何與環境友好相處,是存在“先天缺陷”的煤製油必須作答的考卷。起步之初,煤製油就曾引來質疑:生產得大量耗水,富煤地區本就緊張的水資源能承受嗎?碳約束愈發嚴苛,大量排放二氧化碳怎麼解決?在不同種類不可再生化石能源間轉化,值不值,效率低不低?

  彌補缺陷,最終要靠技術改進。煤製油企業最了解這一點。難得的是,近年終於取得突破:

  ——耗水量可以降低。

  任何煤化工都離不開水,且需求巨大。神華項目初期,生產用水全部來自地下水,單噸油耗水設計值為10噸,後通過汙水處理、循環利用,已逐步降至 5.8噸。這兩年,他們又利用當地煤礦較多的特點,將采煤過程產生的礦井疏幹水收集起來,淨化後作為生產用水。今年8月,已實現了對地下水的完全替代。

  ——汙水可以接近零排放。

  相比火電廠汙水,現代煤化工的汙水更難處理。不過,神華已開發出含硫汙水汽提、酚回收、臭氧氧化脫色、反滲透組合工藝,將高濃度汙水處理成鍋爐給水,實現了汙水近零排放。“每小時產生汙水100立方米左右,上設備做達標處理,1立方米要多花25元,一年就得上千萬,但這錢肯定得花。”孫啟文表示,處理汙水是企業職責所在,絕不會偷工減料。

  ——廢氣排放可解決。

  碳燃燒後都要變成二氧化碳,大量碳排放也就成了煤製油的“通病”。但是有利一麵同樣存在——廢氣中,二氧化碳濃度達85%以上,適合集中捕集回收。此外,與火電廠相比,煤製油企業的粉塵、二氧化硫、氮氧化物排放量更低。

  ——油品品質更清潔。

  “我們的油品品質非常好,不含硫,不含氮,不含芳香組的化合物,十六烷值非常高。”孫啟文說,兗礦項目產出的油品符合歐洲五號標準,含硫量隻有0.1個ppm,遠低於100ppm的國家標準

  ——能源轉化效率並不低。

  據介紹,目前煤炭直接液化的能源轉化效率可以達到58%,間接液化可以達到43%,比一般火電廠40%左右的轉化效率更高。也有專家測算,燒煤發電驅動電動汽車、變煤為油驅動汽車這兩種方式相比,後者的能源轉化效率更高。

目前還需“加點油”

  國際油價跌破企業盈虧平衡點,企業期盼調整消費稅政策

  從能源安全考慮,煤製油應當“續命”;從資源環境考量,煤製油也無須“製動”;但從市場現狀來看,要讓煤製油企業活下去,還需為其生存環境“加點油”。

  煤製油,原料是煤,產品是油,產出率大致為3.6比1。表麵上看,煤製油市場狀況既受煤價影響,也受油價牽製。但深入03manbetx 會發現:煤製油項目的固定資產成本、財務成本、管理費用等約占八成,剩下兩成中,煤炭原料的成本僅占13%—14%。因此,在煤價低迷、煤礦自有的前提下,油價就成了左右煤製油企業喜憂的最重砝碼。

  “煉油廠成本中,原油成本占八成。原油價格低時,石油、柴油等產品價格也下降,是線性關係。但對煤製油企業而言,固定成本不會降,油價降到某個點時,必然要虧損。”神華項目負責人估算,煤製油企業的盈虧平衡點是國際油價處於55—60美元/桶。

  2014年前,油價高位運行,煤製油企業獲利頗豐;油價走低後,企業生存困難,去年11月後消費稅“三連增”更讓他們叫苦不迭。目前,煤製油企業稅收參照石油企業征收,柴油消費稅為1400多元/噸,汽油、石腦油消費稅每噸超過了2100元,增值稅、城建稅等也“水漲船高”。

  孫啟文表示,兗礦榆林項目每噸油品生產成本在1900元左右,但是加上稅費負擔,完全成本要到3300元/噸。據神華集團介紹,過去稅負占煤製油項目收入的比例在20%—23%之間,而稅率調整後已升至33%。

  對此,孫啟文建議我國可以借鑒南非的做法,油價高時,對煤製油企業正常征稅,油價低時則適當減免,以讓企業渡過難關。國家能源局總經濟師李冶也曾表示,要考慮煤製油與石油基油品在稀缺性和清潔度上的不同,研究適用的消費稅。張紹強還認為,可建立“煤製油國家產能儲備機製”,運用油品消費稅手段以豐補歉,穩住一定規模的煤製油產能。

  畢竟,油價不可能一直保持在低位。油價一旦上漲,不論從國家戰略還是市場需求,煤製油就有了用武之地。神華項目預期的建設規模為年產油品400萬噸,目前投運的隻是第一條生產線,後麵還將迎來第二、第三條生產線。孫啟文也表示,“十三五”期間,煤化工在兗礦集團的新增投資中至少會占一半,榆林項目對銷售和利潤的貢獻會逐步提高,成為未來集團的“利潤源、增長極和可持續發展的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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