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瑛:冬末了
冬末了
“速凍”的那幾天,看到了久違的藍天和明月。
或許也就是那麼幾天,能夠感覺徜徉著是一片未知的風景,被風吹盡了身上多餘的憂鬱。之前一直都在懷疑秋天是否拖延著自己的尾巴,不讓寒冬降臨,就像一縷碎光浮動的航線,輕輕地發出低沉的轟鳴,自始至終未曾讓那艘看不見的巨輪起航一般。隻是那段過於悠長的鳴笛,終會讓人沿著海岸眺望開去,甚至想到更遠的遠方。
那晚的聚餐上,有人勸慰道,稍喝些紅酒可以禦寒又活血。隻是一小杯的酒就足以讓自己臉紅得厲害,雖不至於醉,總感覺在陌生人麵前讓蒼白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紅潤有些不大自然。那餐桌上,各式的人等都有。於是保持著自己一向的緘默,自己不懂的內容更加不會去隨意附和。桌子大了就覺得以前相熟的人都會蒙上一層陌生感,推杯換盞的人依然存在,畢竟他們說的那些都不是同一個愛好。席間的過往都是插曲,隨時都可以清空了斷。
夜晚走出暖和的飯店就直接接受凜冽的北風吹,那會兒人是最清醒的,同時仰天看到了明亮的圓月。那是個十五的圓盤,沒有多少人會去瞻望冬天的明月吧,混合著的複雜情緒讓人欲生流淚的念頭來。有一段時間裏周圍的人都在傳言某些未知的人事變動,雖說都與己無關,卻總之要在這樣冰冷刺骨的日子裏鋪展開一些遠遠的悲情。一旦有些人和事之間存在了猜疑和怨忿,就是無窮無盡的解釋和庸擾。沒有什麼是純粹的理想的情懷嗎?近似搏命的利益爭奪或權利對峙,精疲力竭之後,特別容易回想起當年的故事,卻也同樣沒有明天的樣子。
同一日,自己跟他們說的事件裏的相對立的當事人都相處過,不偏不倚的心一直都在,所以不需要看明白人家臉麵上或心裏的飄浮不定。所有的不確定都需要時間來最後完成,如今何必急於有任何表態,心裏倒是想著能夠解答自己堅持的找尋和執拗的疑問,可細想過,又何必呢。多少年過去了,一路都不會處於顛簸狀態,顯然,更多時候應該祝他們都“好運”。生活中處處都會有顛簸,時時都有可能微若塵埃。
同事開車將自己放在隱沒的黑暗中,獨自走回家時憑借著小區路上灑下的微弱燈火,隱約能看到停泊的車頂上結起的白霜,強烈的西北風讓人微微的傾斜。想著若有夜晚的雪花飄落該有多美,無論之前的人走過怎麼樣的路徑,一場白雪的降落定能遮蓋掉全部的痕跡,無人問津,無人關懷,睜開眼看到的一切定將是全新的畫麵。可惜,冬天有它自己的法則,不會隨著人的心思去改變。
寒風掩蓋了歲月,明知已收獲了數不盡的滄桑,仍想著暫時忘了脆弱的崩塌,享受一點熟悉的冬季的味道。
冬未了,心已冷。